《The Square》(2017)
博客搬运
这部电影讲了成见、虚伪、信任、权利、艺术、传媒环境、性观念、还有希望。
这部电影很好的联系了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部分,绝对是一部值得一看的电影。其中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信任的缺失,我的一份工作离职的过程中,监事对我们在座的所有人说『为什么我们连一点信任也没有』这绝对是心里话,但是信任就是双向的,和尊严一样,一方缺失了,另一方也获得不了。
影片中的乞丐不仅仅是让我们打破成见,还深埋着让我们重新获得信任的希望。这当然很悲哀,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人,上了电梯,在人来人往寻求帮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提供,就像是乞丐一样,人来人往中没有人愿意施舍一块硬币。克里斯蒂安最后找回这个乞丐,因为他信任,也许只是出于无可选择。我看到这时还有些担心,但是很快带来的欣慰。
当克里斯蒂安给小男孩拍视频的时候,坦白了这是他的自私,其中我十分认同这种事情确实靠他自己去做是不够的,需要整个社会的关注。我不知道这291/1的人如何可以一个指头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就是我们现在就要做的事情,并且会一直持续的做下去。
信任的缺失我在街上已经有很好的体验了,那就是那些一次一次向我借钱的骗子。爷孙、父女、情侣、姐妹、老阿姨、我的经验告诉我,以后街上遇到人借钱的,多半就是骗子。他们几分钟的所作所为要让我们花费成千上万倍的时间去弥合,去补救,真可恶。
除去这种被动的信任缺失,或者称为直接作用于个体的经验之外,我们生活中还有很多作用于非个体经验的不信任。他们的来源也许就没这么清晰了。
『以前的成年人都值得信任,现在不行了』。高离婚率已经悄悄的改变我们对待婚姻的态度;我们容易相信投票都是暗箱操作。我们容易相信XX决定论。我们甚至容易相信某些地域里的人没有人性,不是人,他们背后有外国势力指使。说的越多,这就是我们日常发生的事情,其中某些观念看起来就是『事实』。
但其实不是的,这有一点延伸到了笛卡尔的怀疑一切,但是这里还不太一样,这里是对某些价值的否定。而笛卡尔怀疑的目的是为了获得真理,或者说怀疑为的是不再怀疑。
如果个体在现实生活中直接接触到的不信任,还有一层自我保护的色彩;但是面对公共的事务、没有个体性参与其中的不信任,我感觉不到那是自我保护,我更多感受到了一种狂欢:像是当中处刑恶人的一种喝彩的冲动。那这种核心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期待着能够在这种环境下有人被处刑?我们可以从那两位外包公司员工说的东西中瞥见一些东西:『我绝不会在脸书上发条状态说「丹尼尔想要世界和平」是吧』『这种放在四海皆准的价值观,记者为什么要关心呢?』唯有争议他们才会关注。如果我们不仔细的往下探究,认为这种东西是自然而然的,归于天性,这种轻巧的推脱将会以某种方式给我们带来新的烦恼。其中一个反噬就是我们对他人的不信任。
中国传统社会是一种熟人社会,公共意识较差,即使是公共事务,也只是私人领域的放大,所谓『治家如治国』、『家国同构』就是描述这种情况。因为分工与合作没有在更大的领域进行,所以人们对陌生人的态度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这种关系发展到公共领域,那就变成了一种亲密关系决定人是否可以信任的环境,极大的造成公共秩序的侵蚀。反过来也就是说只要人们不够亲密,那就不值得信任,首先得有关系。
随着『城市』的发展,生产的方式改变了人们生活的方式,人们依赖与彼此的生产和交易,不得不签订契约,一篇论文中说『人们必须信任一种制度才能解决信任问题』是以强力执行的信任系统作为人们的信任保证,似乎可以解决这种信任问题,但是我觉得并没有重新获得信任。信任是单纯某个领域的信任吗?信任需要看情境吗?假设有强力执行的契约,在生产关系中达到了成功的合作。我不会说他们彼此信任,而实际上这仅仅是保证了生产的正常进行,其信任是被丢失掉的,不存在什么『信任机器』、『信任条约』,它已经是你明确知道将要如何发展之物,而信任往往是有不确定的前提的。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在中国传统社会转入现代社会信任模式时,传统社会对陌生人不信任的态度是『最好找熟人』;而面临全是陌生人的现代社会来说,变成了『程序信任』,直接把陌生人拉入了黑名单。
这里我要回到『四海皆准的价值』为何不被关注,因为信任问题并不直接影响对『价值』的关注。我们可以从历史中知道,人们并不是从来对四海皆准的价值观毫不关心。比如从基督教教训中都可以发现有很多这样的价值,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并不说那个时候就没有骗子没有坏人没有偏见,但是当时的人们都愿意践行其中的教导,甚至愿意传播这样的价值,是拥有主动性的。所以这是可以改变的。
那么是什么东西影响了我们的这种莫不关心?信仰的缺失是其中一个,我认为还有一个『关注度』的因素。我认为把漠不关心换成『不关注』也许会更好的理解这个问题。关注度中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关注时间的长短。直接影响了你能够获取的感受。如果你只看了前面的半小时,也许你认为这是一个悲剧,看了完整的剧情之后你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想像一下所有的英雄主义的片子只放主角前面被打压的部分就被电视台切掉了)同样的,如果这一部分变得隐蔽,人们不知道可以或者不愿意继续关注,那么何来的真的感受呢?我不想把它纳入信息透明度的讨论,我想强调的是我们自身的主动性,被子太厚快被闷死了就该自己翻开透透气。现在我们面临的就是媒介上呈现的信息,没有投入注意力,这种状态下我觉得和观看任何爆炸带来的震撼是一样的。
正是这种关注的不全面,才使得我们下的判断看起来多么可笑。那些遮蔽信息的人们,知道这么做是有效果的,丝毫不考虑价值的存在,他们信奉传播三十万的数字就是价值。他们不会对影片本身有任何感受,他们会把它所解构成技术如何影响人这种东西。不过这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规制当然有呈现出遮蔽的问题,这方面的讨论已经太多了,对我们理解问题也十分有帮助。但是回归到个体的主动性是我们真正能够加以实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