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dec
雪再下大点,就可以把我的12月埋起来了。埋住转瞬即逝的,用寒冷侵蚀,让它变得迟钝,最后停下来。
停滞的多少天,融化的转念,意识到寒冷改变不了腐烂的本质。冻结保存的是腐烂的狰狞模样。小时候观察过长毛的橘子。放在汽水瓶里,青灰色的霉斑,一点一点占领橘色,就像刺耳的呼救终于消失,健康的橘子终于消失。
毫无生机的橘子,一团霉球,就这样被我宝贝。因为要记录腐烂的每一天。
这种孩子对“科学”,准确来说是对赞扬的渴求,成就了一套虚伪腐烂歌颂者的艺术装置。
没有人按下暂停键,所以霉菌以飞快的速度扩张着,却展现不出野心侵略。由于我对腐烂的虚情假意,没有人在意橘子的内心是否还是危险的橙色。
就像最后我用腐烂包裹自己的鲜活果肉。
所以雪下得再大也无济于事,再大一点,撒盐的人会起得更早,城市按时传送灯火辉煌。除了几颗大脑突然发现,雪掩盖一切,就是一场洁白的狂欢节。
今天我允许你脱离理性,躺在雪里,我允许你不去思考宇宙猩红的眼,躺在雪里,我允许你,怀念千万遍孤独的天桥,躺在雪里,我允许你想象未来永不会到来的亲吻,躺在雪里。
无需犯罪。只是让雪成为借口,甚至——这场雪下在我那边的头顶,远方的指尖。在我眼前,被永久保存的腐烂之下,还有一尊侵蚀的拉奥孔,似乎这颗橘子永远不死。
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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