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我是如何做艺术交易的（一）丨2005-2008年
按：赵旭，中央美术学院硕士生导师；北京保利拍卖股东、董事；清华经管学院；长江商学院工商管理博士。作为中国拍卖行业传奇创造者与领军者之一，赵旭参与和见证了中国拍卖行业从无到有、发展和兴起的整个过程。近期，他将出版《艺术的交易》一书，与公众分享多年来他在中国拍卖收藏一线所亲身经历的故事与观察，现经作者授权，在艺App特提前节选部分内容刊发，供大家参考。
———— / BEGIN / ———— 我是如何做艺术交易的（一）2005-2008年 文/赵旭 想起来十五年前保利拍卖成立，十三人的公司，当时真的是摸着石头过河，我并看不上拍卖，自己在艺术圈已经是国际上行走的大腕。 在2005年以前的十五年我已经在创作我的星际系列的同时，开始在世界各地寻找艺术品。我们这群人可以轻松的捧起一家拍卖公司。开始没有想什么，有机会与央企共同投资公司，就要把它搞好。 于是我给全世界的朋友打电话，都叫他送保利。我还是有人缘有号召力的，那时候帮我的人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刘益谦、郭瑞滕、梁洁梅、董国强、王台庆、子丰、文杰、台湾长流、国华堂、星洲新华、香港三希堂、文雅堂，一呼百应，东西可以说强大的吓人，大家在共同喊买家，真是全世界的买家都要来伸伸手，凑凑热闹。 做事就要亲力亲为，从那时候就养成了自己挂画的习惯，记得我一直自己挂到2015年。2005年那场拍卖会，垫定了保利拍卖的高起点，五亿三千万的成交，排在国内拍卖前三名了。 北京保利2005年拍卖现场 由于2003一2005年书画市场异常活跃，导致2006年市场买力不足，纽约的一场拍卖会，使热点急转到中国当代艺术并瞬间吹遍全球，买家专家藏家全是新的，当然现在还存在的算是老炮了，但是找到当代的货源是我们的优势了，看当时的天价，好东西放到现在都升值，有的也有十几倍，二三十倍的增长。在那时候，我们加了一个新项目“珠宝”，还真的碰到一个大买家，南京张总。
北京保利2006年拍卖现场
艺术的交易，专业、复杂、刺激，要充满信心和激情，每次交易都要创作，构思，步步搭建，在生活中永不停息的积蓄力量，寻找卖家买家都需要感觉，经常转眼即逝，要具备全面的素质，能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面对各种客人，如果你不懂艺术，会经常出丑，也会影响自己和公司在客人中的形象，影响未来，所以要无休止的学习，对你介绍的东西了如指掌，全身心的投入，需要让客人在极短时间内信任你，而且一定要与客人走的长远，要真诚，实在，因为人家是拿现金来买艺术品的，很不容易的，每次这种复杂交易的成功，的确给我带来很多快乐，惊喜，灵感。
到了2007年在当代艺术圈真是全民皆兵，很多美院毕业从事其它工作的人都回来当艺术家了，北京突然出现了十几片超大的艺术区，光宋庄就来了几万名艺术家，当代艺术沸腾的激情燃遍各个角落，大家都忙于参加世界各地的大小活动，聚会，认识各种艺术家，进工作室、画廊、美术馆、博物馆、生活、艺术，充满阳光。
记得2007年春节前几个朋友在北京的有璟阁， 杨斌谈到：伦敦的晚间拍卖上了王广义的作品，又创出了新纪录。我就问：晚间拍卖是什么回事儿？田恺就笑着说：晚间拍卖在伦敦都是拍印象派的，是佳士得最大的场。 那天晚上一直聊到深夜，灵感就诞生了。我想就办中国当代艺术的夜场吧。夜场这个名称好听好叫好记住。
北京保利2007年拍卖 到了2008年中国当代艺术遭遇了滑铁卢，它与“经典艺术”的区别在哪里呢？当代艺术是在马路上跑的各种汽车，而经典艺术就像旁边的大树小树。车子很好看，树也慢慢在生长中变化，最后一些车子会变成树，但绝大部分会被淘汰。 中国当代艺术从2006年开始风靡全球，2007年达到了鼎盛，光印尼一地我就随着大部队去了四次，参加很多活动，比如周春芽个展，方力钧个展，余德耀先生开馆展，还有俸正杰的画展，梅加瓦蒂总统出席现场并和我们共进晚宴，热浪到了极点，当时有些很好的艺术家，可是同等风格的作品从2004年几万元到2007年二三百万的成交到现在十几万流标……市场真的把他们几个给毁了。 当代艺术家就像歌星一样，有的歌星像刘欢会屹立不倒成为大树，有的歌星随风而过……
由于保利夜场的成功，亚洲佳士得在2008年举办了夜场，也是像我们一样摸不着头绪，凭现场号牌进场，买家需要正装出席，也请了很多超模现场服务。那个时候国际金融危机悄悄的降临了，当代嘛，买家也都是新的当代的富豪，当国际金融危机来袭的时候，这些国外国内买家突然就消失了，当然也有不少买家还是参与了这次夜场。
记得2008年5月12日那天，我正在杭州预展，突然听到汶川地震的消息，就非常担心我的好友周春芽。给春芽和吕澎打电话，用了几个小时间才联系到他们，听到关于汶川的情况我非常难受，立刻就决定为汶川地震筹款义拍。即使公益义拍也有竞争，我记得同时也有其他公司进行义拍，由于我们在中国当代艺术圈的影响，顶级艺术家阵容近乎完整，件件拍出了天价。 15天的组织筹备，8472万义拍款项在15天内全部收齐，这场拍卖使保利拍卖在全球当代艺术圈内产生极长远的影响。 艺术就是那么残酷，等这股风吹过去的时候，不会再回来。2007年我一直是中国当代艺术的追随者，建立了艺·凯旋空间，这家画廊对我的帮助功不可没。等到危机来袭的时候，从2008年开始，艺·凯旋的销售直线滑坡。艺术的交易都是微妙而残酷，当然也有很多艺术家2007年没有参与市场成功，而现在成功了。藏家倒可以关注现在办展并有市场有影响的艺术家的作品…… 保利拍卖古董珍玩的主管李移舟是2006年底从对门大哥公司小拍部门挖过来保利的，我们就和集团一起重视培养他，在2008年迎来了第一个海外专场，拍出了好成绩。但那时候的价格，过了一年就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记得在那时候，像李笠、马德光等一大批传统版块的中坚力量不离场而进场，保利拍卖的古董部从2008年到现在，一直是国内古董中的皇帝，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拍场了。 古董圈大、杂，搞拍卖的重点是看清形势，抓住时机，找到主要的拍品吸引人的眼球，就像一场赌博，有一次失败，需要恢复好几次，而且这个版块的负责人，人品、素质、修养、专业、人缘，决定其部门的寿命，李移舟好样的，如果100分他至少到了70分。 保利拍卖2006年加入了古代书画部分，这个圈更小但买家分布全球，影响最大，世界纪录很多来自古画，参与人群专业度极高。由于古画真假难辨，所以买家对价值价格的理解非常复杂。 买古画的人看上了，有的甚至试图要买来与古人对话，出手特别狠，好斗，碰到重要的作品不放手，举牌到最后，所以经常有世界纪录出现。 2008年的主管是我好友，但是由了一些原因离开了，他走时的最后一场拍卖，成交非常不好，刚才讲到部门负责人素质专业人品非常重要，尤其古画圈，买家都像神仙过招似的，很难驾驭。 2008年秋季的拍卖，来参与的人总觉得市场还好，有些人还在唱是四年来最好的一场，其实好坏只有我自己知道，都金融危机了，能好做吗？每次夜场都排队，有些人的身影不在了，这个细节就是关键，无知的负责人会觉得又好像过去了，没事了。错了，危机就在眼前已经发生了。记住：干好拍卖公司，人为本！ 从2008年底开始，我只好亲自负责保利拍卖古代书画部分了，也是由于2008年的古画主管离开，背水一战，我接过来了古画业务这事，决定了保利拍卖2009年传奇的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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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图片：赵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