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幕 · S02 隆冬之寒 · E09 季节交替
老严冬和几个骑手在熊舍里训练着战熊。起初,他们在周围燃起火把、火盆,花时间去安抚那些躁动的熊崽,让这些熊崽适应火焰的存在。待熊崽长大一些,他们用火把在战熊面前挥舞,连食槽旁都摆着火盆,直到这些熊不再表现出畏缩。这种训练会一直并且反复进行,以免被熊遗忘。
训练一只战熊需要三个冬天。在最后的选拔时,骑手们会驾着战熊穿越遍布火焰路障的场地。早先,没能成功穿越的熊会被杀掉。但自从温妮见过老德鲁伊后,她便禁止了这种淘汰方式。熊不再会受到惩罚,但他的骑手会受到其他人的嘲弄。
“这些只是一个开始,小伙子们。接下来,你们要学会指挥战熊猛击敌人。”老严冬坐上战熊,猛地拉起缰绳,“嚯——嚯——嚯——哈!”
座下战熊直立起身体,挥出熊掌,劈头盖脸将假人打烂。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在熊背上作战,或许是因为鞍子没有固定好,在熊爪猛击的反作用下,老严冬摔在地上。
周围的骑手要上前搀扶,老严冬挥动着胳膊,“谁也不要过来!”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自己的腰,“基里恩的胡子!或许我真是老了。”
温妮立刻拿出药膏走上前来,“严冬领主,你不会有事的。”
“我当然不会有事!冬歌女士。”严冬慢慢转向其他人,“你们都看到了!战熊跟马不一样!不要以为会骑马就能驾驭熊!稍有不慎你们就会跌下来!”
“严冬领主,我看你还是回家休息几天吧,岁月不饶人。”温妮知道老严冬是在逞强,也知道对方不会接受劝解。
“不!我死也要死在这里,要么就死在战场上。我要向你父亲证明,我或许不是个好城主,但我是最好的熊骑手。”老严冬倔强的转过头,对着其他骑手们,“你们先自己练习,让我休息一会!”
温妮把药膏递给严冬,“这是基恩领主的夫人做的药膏,至少你可以试试。”
外面传来猛犸象的长鸣,老严冬感到诧异,“我记得你中午已经给猛犸象填过饲料了,不是吗?”
“是的,我和道尔亭领主一起做的。”温妮也在疑惑,她还没有学会从声音分辨动物的需求。
两人正在疑惑之际,道尔亭领主停在了熊舍外,“冬歌女士!我们最好去看看,守卫说城外来了三只猛犸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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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迪娅!”温妮跑到莱迪娅面前,姐妹拥抱在一起,“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她看向莱迪娅身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吗?”
“基恩领主让我问候你,并把这个给你。”莱迪娅把万色叶宝石交给温妮,“说来话长,我们先回宅邸,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莱迪娅表情变得严肃。
“……”
“你是说,你们真的见到了龙!?而龙救了你?”温妮激动的瞪大了眼睛,双手攥成拳头。
“是的!”莱迪娅点点头。
“龙长什么样子?它是不是很大?哦不,这不是重点,可以晚些再说。”温妮理了理思路,重新回到重要话题,“关于你说的阴谋,你能证明这一点吗?”
莱迪娅知道这种事情非同小可,需要有证据才能让领主相信,她有些失落,“很可惜不,我没法证明,但基恩和赛拉去平原调查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让父亲知道这些。”温妮想着如何说服她的父亲相信这场阴谋的存在,她开始在宅邸里踱步,过了一会,她停了下来,“你先在宅邸休息,我现在去见父亲。”
“好。”莱迪娅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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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殿上,格里菲斯·冬歌听完莱迪娅的陈述,对于阴谋不予理会,反倒指责莱迪娅,“莱迪娅·冬歌,我任命你为基恩领主的侍卫,而你却你背叛了你的领主!在他孤身犯险时自己跑了回来!”
莱迪娅听到这种指责感觉像是被人用冰块塞进衣服里,“可我是为了——”
“够了!”冬歌打断了企图解释的莱迪娅,“为了不让你在居民中间散步谣言,你将被囚禁,等基恩领主回来后,再处理你。”
“父亲!你不能这么做!”温妮喊道,“莱迪娅不会背叛基恩领主,这你很清楚!”
“裴瑞托,你还等什么?”冬歌唤来站在一旁总管。
裴瑞托看了看三人,有些手足无措,他也为莱迪娅的处境感到不平,最终还是唤来守卫带走了莱迪娅。
裴瑞托把莱迪娅关进牢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领主一定是糊涂了,他怎么能怀疑你,更何况你是他女儿。”
莱迪娅坐到墙壁的角落里,想不到自己历尽千辛,却得不到父亲的信任,最后还被丢进牢房。想到这,她闭上眼睛,转向墙壁躺了下去,万念俱灰。
“真是有失公正,城主对待严冬都没有如此严厉。”裴瑞托叹了口气,离开时吩咐守卫按时给莱迪娅送饭。
所有人离开后,乌鸦从窗口铁栏之间钻了进来,发出一声低鸣,“Er——”
“谢谢你来陪我,黑羽毛。不过你还是先不要告诉基恩,我不想他们分心,只要他们能查明真相,就能证明我没有妖言惑众。”
晚上,莱迪娅盖上茅草侧卧在地上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莱迪娅被窗口发出的一声金属碰撞惊醒。她起身,看到黑羽毛嘴里衔着一些金属,试图钻进来,但被卡在窗外。她伸手接过金属,“什么?这是?解锁工具?你可真是聪明。不过我现在不能逃走,我会把它收好的。”
“Er——”乌鸦小声回应着。
午饭时,狱卒给莱迪娅送来一个包裹,莱迪娅立刻打开,里边装了几块面包和烤土豆,还有一瓶蜜酒。
“我现在既有食物,又有解锁工具。如果过几天没有赛拉和基恩的消息,我就自己逃出去找他们。”计划已定,莱迪娅不再低落,安心享用起食物。
刚刚喝下几口蜜酒,莱迪娅感觉肚子里有些凉,随后传来阵阵痛感。起初,她以为自己喝了冷蜜酒导致肚子疼,于是捂着肚子把身体蜷缩进茅草里。但这冷感越来越强,接下来是痉挛般的疼痛,她开始瑟瑟发抖,冷感传遍全身。
莱迪娅挣扎着想靠近牢门求救,但四肢已经不听使唤,她倒在地上,踢到了酒瓶,很快便动弹不得。
查牢时,守卫发现莱迪娅的牢房外面结了一片冰霜,于是过来查看。
“慈悲的瓦罗拉!快找医生!通知冬歌女士!莱迪娅被冻死了!”一个守卫大叫着。
赶来的人发现了乌鸦,“抓住那只鸟!那是邪恶的女巫!”
不等守卫动手,乌鸦抓起一块沾有蜜酒的面包,从窗口铁栏之间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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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体温很低,比死人好不了多少,呼吸很微弱,都是冷气。”温妮把一个暖炉塞进莱迪娅的衣服里。
冬歌在旁边踱步,“会是谁打算杀死莱迪娅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温妮坐在莱迪娅床边,“或许跟莱迪娅带回来的消息有关?”她咬了下食指关节,“真是恶毒,和霜火一样恶毒。”
“可我已当着那么多人否定了这种说法,还把她囚禁了。你知道我这是在保护她。”冬歌越发感觉事情的可怕,“给莱迪娅送饭的人抓到了吗?”
“是的,我知道,你囚禁莱迪娅,这样就没人相信她说的。”温妮把信交给冬歌,“那个守卫死在了家里,看上去也是喝了那种毒药,还留了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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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耻辱,我选择死亡,我是个懦夫,已经没有资格进入英灵殿享受荣耀与美酒。
请领主放过我的家人,他们与此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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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字条,冬歌十分恼火,他刚要把字条丢进火炉,又收了回来。字条存在疑点,山谷有一半人都不识字。那么,这个守卫是否识字呢?如果他不识字,就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而死者是被真凶灭口。即使这个狱卒识字,那他是否曾与莱迪娅结怨呢?这些都需要盘问死者的家人。
“先是霜火,现在又有人投毒。”格里菲斯心乱如麻,但很快便想到了对策,“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人吃的饭都先喂给牲畜吃,如果畜生吃完没死我们再吃。”
温妮点点头,“是有必要这么做,如果凶手投毒是为了保护他们的阴谋,那么我们作为知情人也会成为他的目标。”
被子里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
温妮立刻转身查看,“莱迪娅!感谢瓦罗拉,你醒了!”
温妮端来一杯热酒,扶起全身冰凉的莱迪娅,“喝点热酒暖暖身体,你感觉怎么样?”
“我——好冷——”莱迪娅试着拿起杯子,却因为颤抖而抓握不稳。
“还是我来吧。”温妮把酒送到莱迪娅嘴边,莱迪娅喝了起来。
格里菲斯来到床前,“温妮,莱迪娅交给你,不要离开她,我去找死者的家人了解情况。”
“父亲,你应该带上守卫。”
“我会的,孩子。”
“温妮——”莱迪娅刚想说什么,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忽然感觉身体绷紧,随后,倾力打了一个喷嚏。这喷嚏产生的气流掀翻了桌椅,书籍也被吹落一地,前方弧形区域内瞬间冻结,上面布满了冰晶。
温妮的手慢慢伸向地板,擦下一层冰晶,睁大双眼看着莱迪娅,“你是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怎么会——”莱迪娅的鼻孔又收缩了两下。
看到莱迪娅又在酝酿,温妮赶紧躲到了一旁,“莱迪娅,拜托!别对着火炉!”
莱迪娅再次绷紧身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刚才的方用力呼出,又一次,冰霜覆盖了弧形区域。莱迪娅颤抖着裹紧被子,“这可能是龙血的作用,真希望黑羽毛能把这个告诉基恩和赛拉。”
房间一侧温暖如春,而另一侧犹如经历了一场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