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朋友们一起的2019年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的末尾,本做作的女孩势必要留下个三言两语,来作为2019年的总结。前几日看《甲方乙方》,冬天的红灯笼亮起来的时候,葛优在旁白里说:“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满脑子的肺腑真言都是,这个世代不值得我怀念。
但为什么要被世代牵绊,我心中亦有独立的个体。
不被外物的悲喜浇铸,它快乐我就快乐,它值得,岁月就值得。
不想被分享的,都藏在心底,或者网络的阴暗处,苦于长大后的烦恼怎么会和小时候的一样;想被分享的,就是与我朋友们的浪迹。

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爱的Troye Sivan的现场,看到最美丽的彩虹色灯海。
开口之前还一直担心,他现场live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撑不住舞台,用他自己的话说,上海梅奔是他开过的最大个唱场馆。但事实,担心都是多余的。
绿色的卡片是后援会的小姐姐给每个人发的,其实有六种颜色,我们所在的区域是绿色。
《heaven》的前奏响起时,大家都纷纷把卡片放在自己手机的闪光灯前,整个场馆都被照亮了,是一道彩虹。他先是一惊,后在间隙说:“You look so beautiful,thank you~“
我一直都超开心,而兔子一直录视频。散场后她跟我说:“明明是你拉我来的,为什么我却哭了,那一瞬间,就是鼻头一酸。”
那是因为,大家都好爱他呀。
差不多半年后,室友们对我说: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又来上海了啊!你是最喜欢他吗?
我:“没有最喜欢他,就是觉得他特别可爱。”
还有特别真诚。


兔子陪我看演唱会,我陪兔子玩迪士尼,朋友间就要相互迁就的嘛。
事后证明,并不是迁就。兔子觉得Troye是个可爱又真诚的小男孩而被感动,我也在迪士尼被唤醒了尘封已久的童年。
我童年的所有记忆,都必须与街头巷尾的地景连上关系。
我是在渠堤上长大的,渠边两排高大的杨树不知道生长了有几十年,异常茂盛魁梧,春天时地上铺满它们产下的毛毛虫,满面空气都是植物鲜美的清香。渠里的水却很脏,天气热的时候生发上来恶臭,漂着淤泥,却在春夏之交时盛开荷花,这太不可思议了。后来一想,荷花确实是在污泥里生长的。
洗澡间是漏风的,吹进来的风里自然还伴有阳光。光在墙壁上留下了痕迹,光线的轨道也雕刻在闪烁着星星与尘埃的湿润空气里。那时觉得自己说话结巴,有些字会吞掉,有些字磕磕绊绊说不上来。洗澡的间隙,便指着爬进墙壁上的那一寸光去练习说话,念家人的名字、同学的名字、背书本上的课文。
一次次的市容绿化,一位位家属院老人的去世,一户户人家的搬走,我的童年也渐渐被风给吹走了。2019年,爷爷奶奶也搬走了,我的童年彻底消逝了。我无数次路过的花丛,无数次闻见的午间饭香,无数次见到的一楼老奶奶的原木座椅……都没有了。
而童年的迪士尼,是我的一张张VCD,不知道还能不能读出来。


每个人都在等待夜晚的那场烟花。
后来和室友聊天,得出的结论是,女生都会在烟花下动情。
因此没有照片可放。
早晨九点钟开始做梦,晚上九点钟被烟火散场的人流冲醒。迪士尼是一场马卡龙颜色的梦。
广播已经开始“赶人”了,兔子还不想走。那一刻,我就无脑地拖她拽她冲出了梦。

与朋友一起的日子一下被拉至后半年——国庆节的台风天。当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沉浸在盛大阅兵仪式带来的精神满足感时,我在接受台风的“摧残”。
旅行难得一回超级不顺利。
太难了不赘述了,想去舟山群岛玩的朋友们以后可以找我聊,含泪经验讲给你。

其实她一直在偷拍我,还不是我不想被拍。她一直语重心长地跟我讲,“你一定要让别人拍你,知道吗?” 我嗯了嗯,但如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回头来还是不喜欢被拍。
别看这张照片宁静而美好,下一秒钟我就吐到神经紊乱了。坐轮船使我ptsd了,后来与朋友看电影,我在海水上小船的场景里发出感叹,她以为我觉得那场戏拍得好,其实我只是被镜头里的船晃晕了。

不管怎样,我到了东极岛。




热天午后,在岛屿的山间暴走,可怜兮兮,几乎见不到人。海浪越响,就越是静谧。
孤独寂寥,天色渐暗的时候,所有生物的伤感都涌进来。亮光的灯塔,客轮的汽笛,靠湾的渔船,皆在黑暗中沉寂,只剩风声浪声与絮语。
不想回民宿的夜晚,和娟娟在码头上说话。夜,真的短暂又漫长,浪涛会把不切实际的想法都带走。



对《恋爱的犀牛》里的故事和音乐已经非常熟悉了,可是依然被感动到。而我知道,感动到我的是音乐。后来每次晚间在公园散步,都会小声哼唱着张广天的《玻璃爱人》。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水流一样的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阳光穿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上海大剧院壁沿上满墙的射灯真是梦幻漂亮,眼泪残留在眼眶里的时候,我就是四下眼睛里最亮的,闪满了星星的女孩。

也是在看了《糊涂戏班》之后,才发现我不喜欢喜剧。
之前研究上海漫步路线的时候,看到本地人说安福路是上海最文艺的一条小路。
原因之一就是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在这里。
田雪说,看完话剧,走在散场的安福路上感觉特别好。
路边的店铺都打了烊,可能小酒馆和日料店还把灯火静藏在绿荫深处。
遥看路尽头的绿树,它们仿佛被包裹在雾气里。

我发誓,这是我订过的最好的民宿。在平江路里面的悬桥巷。青砖白瓦间,推开窗子,就是碧绿色的流水。

夜晚用来干什么?
可曾想到,写这几个破字使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想留下些什么又不想留下些什么,留下了痕迹又赶紧擦去。害怕别人会意,这是你啊。其实使别人会意也并非不好,只是不想再把自己裸露在外了。
想想到底写什么?煽情的,不要;幽默的,不要;柔情的,也不要。
那你到底要怎样?
就留下些此时此刻最直观的感受吧。
「被夜风撩痒」
这夜风从窗口吹进来,凉凉的,带着姑苏的味道。



在上海,圣诞节的氛围特别浓郁,这才十几号,路边全是圣诞节的前奏。小馆子门前的立灯,行道树间缠绕的雪花……更不用说不舍昼夜地闪着光亮的Tiffani了。


与静静一起去美琪看《芝加哥》,由于刚刚看了《克拉玛依》,一坐在座位上,我就对静静说:“我们这儿离这个出口这么近,要是发生什么事儿,我们准能头一个逃出去。” 她说我有病,怎么一进来就想这个,我反问:“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我很严肃的。”
虽然坐在边边,但是第一排的滋味也太爽了吧。我的老腿想怎么伸就怎么伸,我怎么老觉得舞台上漂亮的小姐姐和帅气的小哥哥在看我,不,他们可能是不小心瞟到我了。
散场后,我们的的确确是头一个出去的。当然出门之后一直到地铁上,都一直在感叹,小姐姐们太漂亮,小哥哥们太帅气,身材比例又是绝好,干脆我们今晚跑步回学校吧!
唱得好,跳得好,演得好,音乐好听,演员都没有带麦,乐队现场演奏,总而言之,很好看。
可是,前脚刚说完要跑着回去的两人,后脚就去买了烤鸡芝士夹心双层塔可。
静静说,好想知道他们在后台的时候都在干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反正我们已经约了下一次的《巴黎圣母院》。
在2019年,度过了25岁的生日。
不喜欢过生日,总希望把它虚拟化。但还是有人想在那一天制造些小惊喜。

上半年认真重读《悲惨世界》,与在本科被老师逼着读时的感受完全不同,被冉阿让深深感动,绝对善良的人真的存在吗?
25岁的第二天,我竟写下了:「岁月是有着温度的温柔时光。她并非只是让我伴随着自然数字的机械成长,她是在雕琢我的生命弧光——价值观形成前的“错误”是一种可爱,形成价值观后的“坚守”更是一种可爱。」
这样想想,2019年还是值得我怀念的。即便经历了好多次被教做人,但是与朋友们一起浪迹着的时刻,才是真正珍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