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注册

席恩·葛雷乔伊：海怪还是冰原狼，这是个问题

天下第一郭 2019-12-23 08:29:55

旧神记得我的名字。

权游系列分析文章，请戳链接：

《冰与火之歌》全景透析1，请戳：关于维斯特洛《冰与火之歌》全景透析2，请戳：权力的游戏《冰与火之歌》全景透析3，请戳：发生在开篇之前《冰与火之歌》全景透析4，请戳：那些早晚会应验的诅咒《冰与火之歌》全景透析5，请戳：预言篇（上）关于龙与预言之子《冰与火之歌》全景透析6，请戳：预言篇（中）《冰与火之歌》全景透析7，请戳：预言篇（下）

《冰与火之歌》人物分析系列之一：有一种生无可恋叫做道朗亲王《冰与火之歌》人物分析系列之二：珊莎·史塔克——冰火第一玛丽苏《冰与火之歌》人物分析系列之三：詹姆·兰尼斯特 VS 布蕾妮：两把长剑是黑海中的孤岛《冰与火之歌》人物分析系列之四：“小指头” 培提尔·贝里席：最孤独的王者《冰与火之歌》人物分析系列之五：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我们的选择比我们所具有的能力更重要《冰与火之歌》人物分析系列之七：“猎狗”桑铎·克里冈：I am my own worst enemy 《冰与火之歌》人物分析系列之八：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自知者明，自胜者强冰火杂谈系列之一：论北境的最终归属——关于史塔克和冰原狼冰火杂谈系列之二：铁群岛秘事

荐书：《冰与火之歌》最新中文漫画版

剧集终结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读者会看这个人物分析系列，但自己立的flag，跪着也要写完。

从文学创作的角度看，席恩·葛雷乔伊是马丁在冰火中写的最好的几个角色之一。故事开篇的北境章节，你嗅不出他的主角光环，更完全无法想见这个轻狂自大的少年，会走向他后来的命运。

席恩不是一个内里强悍的人，他做不到像史坦尼斯那样坚守原则，也无法如小指头那般顺势而为，更无法像二丫那样直面命运的腥风雨雪。他没有铁民的勇猛无畏，也不会在凛冬的考验中蓄力而为，这个生长在青绿之地的海怪，有着复杂的软弱。

质子生涯

冰火历 289年，劳勃·拜拉席恩借助“簒夺者战争”坐上铁王座只有五年。新朝初立，政局更迭，一心想恢复“古道”的巴隆大王自忖时机成熟，遂发动叛乱，意图恢复铁群岛的独立主权。然而他误判了铁王座的实力，仅仅几个月之后，铁舰队全线溃败，他的长子和次子也相继在战争中死去。走投无路的巴隆大王不得不再次臣服于铁王座。

为了防止铁群岛异心再起，劳勃把巴隆仅剩的儿子——年仅十岁的席恩·葛雷乔伊派给奈德·史塔克做“养子”。席恩从此远离故土，跟随奈德公爵住进了临冬城。

奈德公爵虽努力将席恩视如己出，但他深沉、内敛的个性并不适合做一个理想的父亲，连“私生子”雪诺都回护不了，更遑论身为人质而存在的席恩。而育有五名子女的凯特琳，则远没有奈德的心胸，她带着母亲的自私，对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养子”席恩，从未想过要接纳。

席恩与奈德的长子罗柏和私生子雪诺年纪相仿，他三人一齐在临冬城度过了少年岁月，然而“养子”与“私生子”互相嫌弃，即便他们都与北境的继承人——罗柏·史塔克关系要好。

冰火历298年，五王之战爆发，席恩十九岁。

他年轻的人生一半的时间在铁群岛，另一半则在临冬城。这段长达九年的质子生涯撕裂了席恩的自我认同——是海怪，还是冰原狼，席恩需要答案。

返乡之路

席恩成为质子后的第一次返乡，是在“好兄弟”罗柏·史塔克成为北境之王之后。作为罗柏的信使，席恩对于要说服自己的父亲巴隆大王与北境结盟、联合攻击凯岩城很有把握。在席恩眼里，他是未来的铁群岛之王，又和北境之王是把兄弟，如果能成功推翻铁王座，自己便能顺利达成父辈们心心念念却无法实现的“古道”。

然而铁群岛之行远没有想象中“衣锦还乡”的风光。叔叔“湿发”对自己严肃冷漠，姐姐阿莎假扮船家女让自己出丑，父亲完全没有把自己视为继承人的意思，就连铁群岛的侍卫、船员，也压根没把席恩当回事。

席恩不能理解的是，在铁民眼里，成长于“青绿之地”的他，早已没了铁民“强取胜于苦耕”的彪悍，不值得尊重；而在父亲眼里，这个被送去当质子的儿子，更是他一生最大耻辱的见证。所以，巴隆大王宁可培养女儿阿莎成为继承人，也不愿面对令他“如鲠在喉”的席恩。

年轻的席恩不愿承认，但事实上，从离开铁群岛成为质子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绕不开这个身份。

海怪与狼

在北境的日子，席恩并不快乐，因为除了罗柏之外的每个人，都视他为不安分的海怪，不止处处提防他，还要努力驯化他。回到铁群岛之后，情况并没有改观，九年北境的日子到底在席恩身上留下了“驯化”的痕迹，父亲和铁民们因此视他为冰原狼，席恩依旧得不到信任。

席恩急于摆脱这种不信任，他渴望归属，渴望一个完全接纳自己的群体。

在这种迫切愿望的驱使下，他几乎用不着说服，就同意了父亲的计划——趁北境防卫空虚，发兵颈泽，彻底断了史塔克家的后路。

虽然这样做有愧于罗柏，但席恩内心并没有过多的挣扎——是海怪还是冰原狼，席恩认为自己必须做出取舍，只有这样，才能重新获得铁民与父亲的接纳。不过席恩同样忘记了，罗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用“席恩”，而不是“质子席恩”来看待他的人，辜负了罗柏的信任，席恩便离“孤立无援”更近了一步。

在完成巴隆大王分配的任务——劫掠磐石海岸之后，席恩得知姐姐阿莎已经攻下了深林堡。极大的不安全感促使席恩决定继续北上，利用自己对北境的熟悉，攻击史塔克家的大本营——临冬城。事情也确如他所料，那些曾经与他一同狩猎、一同喝酒的人全都中了圈套，席恩以极少的兵力迅速占领了临冬城。

如果此时席恩完全秉承铁民习性，如阿莎所言的那样——“你本该把城堡夷为平地，然后押两个小王子回派克做人质”，那他的确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为铁民赢得整个战争。但九年来受史塔克家的影响是如此深刻，席恩在有意无意间，忘记了“海怪生于大海汪洋，我们的力量在于长船”。他采取了一个北境领主会做出的决策，寄希望于臣服众人，守住城堡。

表面上，席恩的境况是在布兰和瑞肯出逃后急转直下的。他接受小剥皮的建议，用磨坊主儿子的尸体宣告布兰和瑞肯的死亡，迅速激化了与北境领主们的矛盾，以致效忠史塔克家的领主们决意同仇敌忾。但实际上，这场战争在席恩放弃用铁民的方式来解决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在获取归属感的路上，席恩再次回到了原点，不，应该是后退了两步。此时此刻，铁民们更加坚信了席恩对“古道”的背弃，父亲、姐姐都拒绝了他的求援；而曾经还能与他同桌吃饭的北境人们，则完全唾弃这个杀害了自己养兄弟的忘恩负义之辈。

不管再怎么说服自己是金色海怪，席恩依旧对像铁民那样残忍杀害北境人无法释怀。他在临冬城夜夜噩梦，梦到死于自己之手的北境人，梦到史塔克家的人，梦到罗柏与灰风。当包围临冬城的罗德利克爵士喊他“变色龙”的时候，席恩感受到了胆汁一般的苦涩。他第一次正视质子身份对自己的撕扯——

“套在我脖子上的并非粗糙的麻绳，但它给我的感觉却分毫未差。它勒我，勒的我好痛。”

因此，当鲁温学士提出让他穿上黑衣、加入守夜人以获取宽恕时，席恩倍感轻松——“微笑在他脸上缓缓的扩散，穿上黑衣就能洗清’变色龙’的称号，一切重新开始”。

穿上黑衣对席恩的确是个莫大的诱惑，这不止能使他免于孤独的死亡，更重要是守夜人不效忠于任何领主，只有在守夜人的队伍里，席恩才能不在自己的双重身份中挣扎，也无需再去证明自己是海怪还是冰原狼。

可惜命运（马丁）没有给他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小剥皮带着恐怖堡的精锐部队伏击了正在围城的北境军队，席恩走向了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炼狱。

臭佬臭佬，驯服乖巧

恐怖堡领主卢斯·波顿的私生子拉姆斯·波顿狡猾残忍，喜欢折磨人的程度可能只有席恩的叔叔攸伦·葛雷乔伊可以匹敌。

席恩攻陷临冬城当日，他让前一任仆从“臭佬儿”穿上自己的衣服引开追兵，自己则冒充臭佬骗取了席恩的信任，先是说服席恩用磨坊主儿子冒充布兰和瑞肯，又赶在北境军围城之前让席恩放自己出城去引救兵。

倒不是小剥皮多么受老爹喜爱，而是此刻恐怖堡领主卢斯·波顿判断失去北境的罗柏·史塔克大势已去，正急需些筹码向泰温公爵投诚。

小剥皮从临冬城带回的情报很有用，于是卢斯·波顿派小剥皮打着北境的旗帜，从包围临冬城的北境军后方发起伏击。以为对方是友军的北境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两千人的军队迅速瓦解，而城内的席恩以为小剥皮兑现诺言前来营救，没有顾虑的打开了城门。

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以波顿家完全控制了临冬城告终。

露出真面目的小剥皮开始了自己的游戏——他日以继夜的折磨席恩，先是剥掉了席恩几个脚趾和手指上的皮，直到席恩不堪疼痛，哀求他给个痛快后，才从关节处将整个指节砍掉。因为痛恨席恩的微笑，他打断了席恩几颗牙。虽然在书中没有明说，但种种证据暗示，小剥皮的确如剧集中一样，阉割了席恩。

除了身体上非人的折磨，小剥皮还从心理上彻底摧毁了席恩的意志。他假装大意让席恩在女仆的帮助下逃跑，然后让二人耗尽体力再被追回。被抓回来的席恩受到了比之前更痛苦的身体折磨，与此同时，小剥皮让席恩亲眼看着那个帮助他的女仆被猎犬蹂躏致死，他从此再也不敢逃跑。

小剥皮不让席恩洗澡，并在他的身上涂排泄物，他把席恩变成了自己的玩物——第二个臭佬。

当席恩再次回归故事时，没有人能认出眼前这个臭烘烘、驼着背、双手再不能张弓搭箭，跛着脚走路的人，竟然是当年那个自负张扬、箭术精湛的少年。而他的POV章节也都是以“臭佬”命名的，并非席恩。

看到这里，你不得不承认马丁的辛辣。

席恩·葛雷乔伊一生囿于自己的身份，他在海怪还是冰原狼的挣扎中进退两难。也是因为这种对身份的执着，他频频做出错误的决定，致使自己落入小剥皮的魔掌，孤立无援。然而事情还没有完，马丁用小剥皮的折磨给了席恩致命一击——这个曾经拼命要证明自己身份归属的人，被彻底剥夺了身份，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他甚至都不敢记起自己的名字，坚称自己就是臭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