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呻吟14

特意把出租屋内的顶灯关上了，它是白光，够亮，却不适合这个冬夜。我打开了台灯，它坐在书桌上，发出微弱昏黄的光，和火焰的颜色一样，让人觉得温暖。此时，我瘫在椅子上，后背尽可能地往后伸展，脚泡在热水里。我想象着脚上已经形成一股暖流，经由小腿向上传递，在膝盖处遇到阻碍停滞不前。我还想象着泡脚的好处便是不断地为这股暖流增援，以突破膝盖的把守，突破了，暖流也就能在全身畅通了。 应该泡杯热茶的。茶水冒出的热气沿着茶杯上岩升腾，也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意象。可惜太懒了。上午泡得茶叶还留在茶壶里，茶杯里还留着未喝尽的茶水，水壶也需要添水来烧。按说不算麻烦，可就是懒得走这几步路，于是作罢。就算口渴了，只要能忍受，那就等着明早重新积蓄了力量，再一一地烧水泡茶。晚上了，力量都用尽了，只想找个可以自己身体的地方。 屋外雾霾很重，看不见月亮和星星，天色却亮。几栋住宅楼耸立，星星点点地露出几盏窗灯，几家饭馆还在营业中，生意不算好，店内顶多一两个顾客，服务员没精打采地待在柜台上。不像夏季，深夜了，人们还在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忙里偷闲的服务员蹲在店门口抽烟也抽得很有劲头。 我没有吃晚饭。遵循着减肥计划，我又开始了晚上只吃水果的设想。前几次全失败了，饥饿实在难熬，最后全都变成了报复性地进食。本来要进食，结果吃得更多，幸好锻炼也多，没有变胖，但这样的结果实在对不起锻炼时的挥汗如雨，所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节食计划，期待着年前能有一个好的收获。 可还是饿啊。就在从地铁站走回出租屋的路上，我又一次差点拐进饭馆里。那时似乎分裂出两个我，一个我劝着另一个我，依旧用的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和“下不为例”这类说辞。我分析了这几类说辞的不同，“下不为例”显得我极没有原则，“人生得意须尽欢”却让我有了一种古人之风，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其实为了能够说服自己，管什么样的说辞，能用的都会用上。 这次我艰难地抵抗住了，脚步加速，尽可能地缩短路上的思考时间，回到出租屋，把门关上，急匆匆地洗漱，之后又泡脚，一切都是加速的，只为了快点躺进被窝里。躺进被窝，意味着这一天真正告一段落了。 现在我躺进了被窝里，迫不及待地等着明天到来。因为我饿，想早上好好吃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