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场战争要打。
我受够了极度内省的自己。
昨晚又梦到了翟老师。临睡之前,还在想你为什么要去伤害这样一位对你很好的好人。
人贱自有天收。这句话对于我再适用不过。
如今我仍然可以记得,从小到大做过的谴责良心的事情和那些被我的行为伤害到的人。
五岁的时候,我做恶作剧。去敲爷爷家的门,然后迅速跑开。
我偷偷躲在大娘家的门外,听大人们说我的坏话,然后再偷偷一个人跑开。
三年级,我撒谎。死活不承认微机室里的瓜子皮是我吐得,回家之后心神不宁,照例吃饭睡觉写作业,我破天荒强迫自己把平常随意丢在床上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这样我才能睡得下去。
二年级左右,我偷东西。我在H家玩,H和妹妹似乎在玩藏扑克的游戏,我自觉自己很聪明,称他们集中注意力对峙吵架的空当,悄悄从床单下拿了扑克,藏在衣服里说自己要回家了,结果在出大门的地方被H的奶奶拦了下来,扑克掉在地上,我跑了,我回到家里还是什么都没有跟家里人说。我把所有的都藏在心里成了自己的秘密。
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了漠北, 我把她视作很好的朋友。说好一起去她家玩,临上车之际,我开始犹豫了,我改了主意。她陪我退票,买票,去了西宁。一个小时之前,她的爸爸打电话说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我们在西宁玩的并不愉快,我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一个人坐火车回了兰州。回去之后醒悟,终于凌晨去火车站接她回宿舍。幸亏我做了后面的决定,不然我今天痛苦程度加十分。
她是个很好地朋友。可我有时候会不定期敏感神经质甚至玻璃心。后来因为某次聊天的用词问题···是的····她说了我很反感的词,我选择跟她不再联系了。
大学的时候,我逃避责任。外教安排的role play,我因为自己没有准备好,在上课之前跑掉了,因为不想演,不想上太丢人,把一大烂摊子丢给了雪红、苗苗和小雨。
研究生的时候,我还在逃避。本来是小组作业的presentation,我偷懒耍滑,坐享别人的劳动成果——学分。
拉萨的时候,我认识了圆圆。她邀请我做朋友的车一起去林芝玩,我很开心可以省下一笔钱,说实话玩的不尽心,回来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昌都的时候,我一样在逃避。团拜会的前期准备基本都是春姐一个人在忙活,我基本都没有帮忙,还自以为是。有一次将未修改好的草稿内容发给了上级部门,这是导火索。
后来,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我一辈子都逃不脱。正如心灵的谴责。正如生活到处都存在,只要这心灵的谴责存在,只要我还是这副模样,我在哪里的生活都无二致。
说到犹豫,我现如今才明白。我和哈姆雷特在这方面毫无二致,哈姆雷特为人所知的致命的缺点是犹豫,我也是。我不喜欢让我犹豫浪费时间做抉择的事物。似乎是开始犹豫的时候,结局就已经下了定论。前段时间看音乐剧玛蒂尔达,我心里在暗暗嘲笑miss huney作为成年人的胆小和怯弱,今早我在犹豫给老师怎样的回复之时,恍然间看到了在舞台上一模一样的自己,敲门,还是不敲门。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心里一遍一遍地过着每个选择的结果。
我不过是个面对自己的怯弱,胆小不愿生事的成年人。很多时候,别人说我是勇敢的,甚至我也这么觉得过,原来那些都是假象的。
我面对权威,一样是害怕。最直接的反应,是逃避,是躲得越远越好,不与此产生任何关系最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些人要写忏悔录了。
因为有些事情要过自己这一关实在是太难了。
我这一辈子都不行。
我预感到我临死之前这些会一幕幕浮现,那可就太痛苦了·····
我天生就不是品德高尚之人,我感谢后期所受的教育,使我能够与天生的阴影去抗衡。尽管这个过程艰难。我不信宗教。但我很需要有自己的神父,去倾诉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