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买加第一日
刚刚下过暴雨。我们的房子在海边唯一的小路上的一旁。世界沉浸在静默的泥土和雨水里,连腿下方小黄狗的皮毛上都氤氲出温热的油脂气息。各种各种各样的蟋蟀类昆虫在铁栏外的草坪上叫着。在无边的岛屿黑暗中,只有我们这座小房子亮着灯。我在前廊上用来吃早餐午餐晚餐的木桌子上在我的粉色苹果电脑上啪啪打字,某一刻觉得和眼前的景象格格不入。对面伊比利亚裔荷兰黑人女孩在深思熟虑似的卷一卷叶子。前廊一侧,牙买加年轻男人gangja早已睡着打着呼噜。今晚他为大家做了一锅各种茎类蔬菜块做的美味的浓汤,里面放了经典的百里香枝。
昨日下午抵达,用一个半小时过海关。清晨6点的飞机。因为前一日整夜跳舞,整夜都无睡意,四点多直接前往机场,在飞机上沉沉睡去。在海关等待的队里我观察身边的人。我是唯一的亚洲人。又瘦又高,穿着从寒冷美国中西部来的二手patagonia fleece,灰色宽松sweatpants,拖鞋里套着袜子。带着灰蓝色棒球帽,肩上挂着在前一夜为了省行李钱买的黑色中型duffle bag。邋邋遢遢,沉默而没有性别。白人们拖家带口。一家人都穿着各种颜色从大超市可买到的网球鞋,随身携带着运动书包或行李箱,一对夫妇拖拽着三四个孩子,婴儿车里的,手臂里的,站成一排是双胞胎的。白人孩子看起来毫不在意,但是在牙买加大部分是黑人的世界里显出在美国罕见的安静和低调。黑人孩子有大大的明亮的眼镜,饱满的额头,极细小的发卷变成小辫子,末端穿着塑料珠子,摇头晃脑的时候发出响声。他们有着警惕羞怯的神态。在排队中我以为我需要重修的会计课成绩出了,curve之后是c。哲学课是a。gpa基本没变。
晚上抵达前几个小时才顺利定上的住所。住所是巨大的古老牙买加当地住宅。有豪华的巨大旋转木台阶。白人和日本人长相的年轻男孩子在庭院里用wifi。外出寻找食物,头发盘成发髻,穿着二手白T恤和蓝色运动短裤,拖鞋,背着布包。路上有当地的男人女人对着我大喊,叫my princess,叫beautiful,叫chine,chine。我快速的走。脑子里想着的只有隐藏,进食,安全和休息。
第一天写的 明天已经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