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随之而去
郑州下雪了。 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吃早饭时还是淅淅沥沥的雨点,路经窗口才恍然发现,外面已开始飘雪了。 办公室在二楼,推开窗子伸出头去看,视野还算开阔,天空被雪花渲染得苍白,有点像雾霾天,但感觉完全不同,大片的雪花夹杂着雨水,很快地上就多了一层白。 儿时每逢下雪,我也是喜欢推开窗伸出头去看的。 那时候特别期待下雪,不是因为爱打雪仗,只是单纯觉得,有雪之后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好看。 以前南方过年还是经常下雪,每到春节前后,大小会意思一点。小时候,一家人过年都住在老家的瓦房里,瓦房两层,二楼是放杂物的地方,不住人,窗子是简陋的铁栏杆加木窗。 每到下雪,我会拉着表弟,飞也似的爬到二楼,推开木窗,两颗小脑袋贴在铁栏杆上看雪景。窗子前是一片树林,视野极开阔,田间的泥巴路、林子、还有远方的田野,都变成了白色,看雪时感觉窗外就是整个世界,一下雪就换了另一个世界。 那时候具体多少岁我忘了,其它的细节也都记得断续,但是两颗小脑袋挤在铁栏杆上,如饥似渴的看雪景,这枚童年的碎片我记忆犹新。 南方是没有暖气的。更别提多少年前的乡村,每次过年,冻手又冻脚,奶奶担心孙儿们受冻,连握在手上的小炭炉都翻了出来,这是古装剧里才有的道具啊!当时还和弟弟琢磨着会不会是值钱的古董,要不要藏好。 冬天很难熬,冻手冻脚的感觉和童年的大雪一样记忆犹新,不过好在家里全是人,热闹大于寒冷。 如今老家荒废多年,就算回家过年也不会再住那里,爷爷奶奶已随着姑姑搬到广东,现在过年如同打游击,在各个城市各个长辈的家里尽量聚集,短暂欢愉。 我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说广东天气很好,不冷,身体很好,让我不用担心,问我近况,我自然也说我身体倍棒,工作顺利,没有烦恼,不用担心。 每次给爷爷打电话,奶奶从不主动出声。等到我问起:“奶奶在吗?”奶奶的声音才会像小孩一样高兴的蹦出来:“我一直在旁边听着呢。”奶奶每次叮嘱我还不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说也不知道现在叮嘱我什么,这话是毛主席说的,反正不会错。越老越像个孩子了。 我给表弟发了条消息,好久才回,问他在干嘛?说刚起床,好久没和他聊过近况,现在连他到底在实习还是在学校我都不知道。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目力所及空无一人。站在窗边看雪,很容易就出神,暖气片在腿边,已经不再需要小炭炉来暖手了,不过世界太大,家人太少,再难那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