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工作的店门口有几棵栽在马路边上的树，一排排，特别整齐。店里没人的时候，我喜欢倚在门边上，和他们对视，我总觉得在我看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望着我。想到鲁迅在《秋叶》里的句子，“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它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它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我不知道这些树的名字，但他们如那两棵枣树一样，尽显孤寂和落寞。即使人们将他们排列在一起，也掩不住这般萧瑟。光秃秃的树枝，直直地插在树干的头顶，枝丫上没开花就败落的小花苞显得很突兀。我觉得他们不但知道春后仍是秋，还知道秋后还有漫长的冬。

我不曾见过他们枝繁叶茂的样子，如果非要说，那也是他们顶着满头焦黄落叶的样子，很美，悲凉的美，那是在最后时刻释放的美。当然，冬还是还来了，就如人到中年不得不脱发，他们也成了秃头，秃的那么彻底，偶尔一两片还倔强的不肯放手，依然躲不过风的诱惑。

每一个时代都会迎来自己的春夏秋冬，我们的时代，冬天快要来了吗？能做些什么呢，我想，只有等。等下一次的花开，等下一个春夏。

车轮压过岁月的痕迹，看不见的自己的倒影，春风吹过，吹散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