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里有的不止是菜，还有生活

最近，都在过着养生的日子。曾今一天三餐靠外卖养活的日子，现在已经不敢了。以前吃外卖，吃出懒惰的成就感，现在每吃一份外卖，内心就会产生罪恶感。于是，开始了自给自足的日子。

爸爸有一手好厨艺，时候他总喜欢让我们在他做菜的时候给他打下手，尝味道。还印象深刻记得，爸爸教我切菜的情景，那估计是在我小学一二年级。他说，切猪肉、牛肉的时候，要看肉的纹理，要横截肉的线条切，这样切出来的肉后感不会硬。鸡、鱼怎么处理，怎么砍，也都在那个时候一一学会了。那个时候，觉得爸爸好厉害，煎荷包蛋、糖醋排骨、香菇肉圆、香芋扣肉等，总之没有爸爸做得不好吃的菜。

后来外出求学，只有周末和放假回家的时候，才能吃上爸爸做的饭菜。平日里就吃着学校里的大锅饭，尽管平淡无味，但也凑合度过了我的青春期，养得白白胖胖。

工作后，就更难得有机会回家了，连大锅饭都没有了。又觉得一个人做饭没意思，而且下班回家就只想摊着不想动。于是就这样，吃了好几年外卖，直到前段时间，医生跟我说，免疫力太差了，然后说了一大堆建议和注意。我终于不敢造次了，早餐、晚饭，乖乖的萝卜青菜营养均衡地自己做饭吃。

其实，我并不讨厌做饭，只是觉得一个人做饭，太隆重了。

相反的，我喜欢做饭，而且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厨觉。买食材，相比超市，我最喜欢去菜市，甚至是路边的小摊贩，我都觉得比大超市来得温暖亲切。感觉在菜市买的是生活，去超市，买的只是明码标价的商品。

最近因为修养，我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因为要煎药吃，我没有回家，借宿在朋友这。我也没告诉家里人我回来了，我身体有些状况，因为去年家里也操心了很多事，暂时不让他们担心吧。

朋友家附近有个菜市场，每天下午4点，我就去菜市买菜，回来煮好正好朋友下班可以一起吃饭。菜市里，每到下午4、5点，总是很热闹。大家都会为准备晚饭而去买菜。因为是小城市，我们住的地方大多几辈子都住在这儿的本地人。所以，菜市里都是乡音，而且很会有很多年纪比较大的爷爷、奶奶守着一个小地摊卖着几把青菜。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奶奶，驼着背，推着一个小推车，她的背弯着，推车扶手都差点高过了她。我从后面走来，心想，那位爸爸妈妈心真大，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还让奶奶带孙子，推着个小推车在拥挤的菜市小道里走，多不方便。况且奶奶还驼着背。当我赶上她的时候，才发现，小推车里装的全是青菜，而且都是同一种蔬菜，一小把一小把地扎得整整齐齐。天啊，这位奶奶不会还自己买菜吧，心中不免感慨。

其实现在人们的生活已经不再是温饱时代了，而且居住在像这种小城市的老人，子女大都也会是有工作事业，但是菜市里都会有好个小地摊，看见他们坐着个小板凳，面前摆着几把菜，不知做了多久。我每次都会觉得莫名伤感，但又觉钦佩。我也许能理解他们，他们跟我爷爷差不多年纪，他们的年代还是战争时代，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迎来了新生活，却年迈了。他们每天到菜市蹲着他们的小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年轻的上班族，抱着宝宝的全职妈妈，还有跟他们一样的同龄人。听听菜市里买卖声，跟着对面或者邻摊唠着闲嗑，每天可能就赚个十几或者几十块。这也许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存在，觉得时代的存在，他们卖的也许不是菜，是对生活的一种热情和眷恋。

每次买青菜，我都习惯把菜市逛完一圈，然后选一位老家人的摊位买菜，虽然大摊位的青菜往往比他们的更新鲜品种更多。有一次，当天我并没有打算买青菜，结果走到了菜市出口，在路边人们停车的车缝中，看到了一位老奶奶，我们城市的冬天还是有一些冷的。她两手捂着守着自己的那个小地摊。她前面是几把菜。我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然后想想又倒了回去。去到老奶奶跟前问一把菜怎么卖，奶奶说3块。那是一把扣子菜，这种菜大多是野地里摘的野菜，基本没有人种植扣子菜。因为我双手都提了东西，也看不清一把到底有多大，于是我问她，一把有多大呢，可以帮我拿起来看一下吗？奶奶拿起来说，你看很大一把的。其实，我想看多大是怕太多了，我跟朋友两个人根本也吃不了这么多。而奶奶估计可能认为，我问这个问题是担心菜太小把了。那确实是一大把，但因为冬天不是这种野菜的季节。要到春天菜市扣子菜才鲜嫩。那菜看上去就挺老的，也不是很新鲜。但我想着，没事，回去摘摘我跟朋友也能凑着吃。于是说拿一把吧。我打开微信想给她扫码，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小伙儿，也拿了一把小青菜。给了她5块钱现金。我咯噔一下，问奶奶，只能给现金吗？奶奶说是噢，我没有微信。也是，我把这个给忘记了。但是已经常年不带现金的我兜里根本没有现金。我本想着要不让旁边小伙子帮忙给，我微信转给他，可小伙子也就5块钱现金。我无奈地跟奶奶说，奶奶，我没有现金怎么办。奶奶看了一下身后一个卖果蔗的摊位对我说，你等一下。然后给小伙子找了2元钱。就领我到她身后的那个果蔗摊位对摊主说，再借你的微一下。再，她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微，都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微信支付的全称。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和冒失。果蔗摊主是个男生，奶奶拿起地上的微信支付二维码放到我的手机前，她可能觉得这样我会方便扫。我扫了3块后，奶奶提醒说给果蔗老板看一下。我把支付成功给老板看后，老板点了头说好。奶奶应该从他那里拿到3块钱现金吧。我从自己刚才的唐突和冒失感里，又有了一丝安慰，毕竟这年头涉及到金钱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谨慎不希望有来往。

我提着菜回了家。当我把菜拿出来摘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比我预期的要差，摘下来剩下应该不到6分之一。晚上朋友下班回家看见菜篮子里洗好的菜，对我说，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买了一大把菜呀？我嘻嘻嘻地对她说，有点老，我把他们摘出去了。然后跟朋友说了我买菜的事。吃完晚饭，朋友下楼扔垃圾回来，说，我就说你一个人在家怎么整出这么多垃圾，我一看，你果真是买了一大把菜，这么多垃圾，就你那把菜整的。然后跟我说，下次买菜不要买那些爷爷奶奶的菜。我问为什么，是担心今天的扣子菜是在路边不干净的地方捡的吗？她说不是，是因为有些老人的菜都不新鲜，卖不掉也不舍得扔继续留着卖。我说噢。

第二天我去菜市，刚走到菜市口，就听到小地摊的两个奶奶在对话，其中一个问，你今天来多久了。另一个回答。早上就来了。我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菜。有点蔫的菜把上，跟其他摊贩一样撒了一点水，但是就算这样，菜叶子看起来还是蔫了一些。回来的时候，我没听朋友的话，又偷偷地买了小地摊奶奶的菜。我总觉得，几块钱的青菜对我来说只是一餐青菜，但对这些爷爷奶奶来说，他们也许会很高兴，自己又多卖出一把菜，又有了几块钱收入。当然，这次买的青菜，没有昨天糟糕。

我喜欢去菜市，因为菜市有新鲜的食材。但我却经常买不是最新鲜的蔬菜。也许，我喜欢去菜市，更是跟因为那里离生活很近，或者说，那里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