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进德黑兰警察局......(伊朗三十日的最后一天)
今天是伊朗的最后一天。争取不浪费每一分钟。
早早起床

,拎着相机下楼,依旧出门向右直行,昨晚我看到一处小广场建筑比较特别,今天再去探个究竟。
初冬早晨德黑兰南城的街道比较冷清,昨晚的鱼店,果蔬店等等均未开门,只有两家馕店,门口排着不长的队伍,举起相机,一路拍过去,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左转,看到尽头的雪山,“德黑兰”就是波斯语“山脚下”的意思。在伊朗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我再次举起相机,想把眼前的风景尽可能的拍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街口站岗的一个伊朗战士已经走到面前。“撒兰姆(你好)”。我赶紧打招呼,这小兵二十岁左右,身高大约165厘米,脸上还没有多少胡子,“!@#¥%%……&*”他的表情严肃,口气平缓而坚定,可惜我不明白他讲什么,小兵很执着“!@#¥%%……&*”重复了一遍。无奈鸡同鸭讲,依旧无法沟通,于是他向另一位站岗的士兵交代了两句,示意我跟他走一趟,“去哪儿呢?”好奇心刺激得我兴趣盎然,自忖没有做错什么,“去就去,没准儿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随他走小广场的一侧一处紧闭的铁门,看着绿色的统一涂装,我知道这里应该是警察局。小兵和我从偏门进入,门内小屋里有张桌子,桌子后面的中年男递过来一个大大的登记簿,我这波斯文盲显然不能“胜任”这个任务。小兵与门房嘟囔几句,静待片刻,来了个制服警察,小兵上前一边说话,一边指着我手里的相机,“难不成把我当“特务”了?”我心里嘀咕。“没收了我的佳能相机可就麻烦了。”气氛紧张起来,小兵说完,留下我径自离去。制服警察问了我是哪国人,住哪里,微笑着示意我可以走了。我心头一松,在警察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纯属过度警惕。我走出警局,放松却又“遗憾。”这个“衙门”明显比上次马苏来什村某人丢手机的那个派出所的级别要高,该是类似天朝“公安分局”或者更高级的警署,过其门而不得一探究竟,心里稍感失落。

不料,这事并没有完......
走出警署,原路返回,真巧!在路口与小兵再次四目相对,一回生,二回熟,赶紧上前,“萨兰姆!”上去就握住了他的手,
大约是在室外站了一段时间,他的手有点凉,坏了!过了十多秒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拉着我再次向警署走去。从路口走到警署,两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小兵的右手把我的右手攥得紧紧的,始终不曾松开。透出年轻士兵心里的那份不屈不挠,“这次又逮到你,不会让你跑掉了!”“咳,这孩子是较上劲了,非要把我送进去啊,下午还要赶飞机呢!”心又抽紧了,“这是自投罗网啊!”第二次进入同一个门,门内依然是那个门房,依旧是要求登记,小兵上前解释,门房大手一挥,意思很清楚“进去吧。”小兵松开抓我的手,这次两人进到院子,刚才接待我们的制服警察不见踪影,小兵找到另一个大个子警察一番交涉,把我移交给警察。小兵临走时候,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哥们可真够“轴(一根筋)!”
好奇归好奇,可警察局毕竟不是旅游景点,进来不易,如何出去呢?我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打起精神应对当前的局面。大个子警察懂英文,要求我出示护照,“护照?”我赶紧在包里翻找起来,“糟糕,今天出来的匆忙,落在HOSTEL了。”大个子面无表情,示意我可以出示别的身份证明。找来找去,包里除了几块馕,还有......我把HOSTEL的房间钥匙牌递了过去。大个子摇了摇头,低头想了一下,把我带进一栋二层楼,上到二楼进入一间办公室,房间不大,有一张办公桌,两张沙发,一张行军床,收拾得很整齐,很朴素。一个戴眼镜的警官看上去是昨天值夜班带班领导,在办公桌后听完大个子的汇报。眼镜警官发话了,波斯语通过大个子翻译成英文,依旧是要求出示护照,电光石火间,我忽然想起,在广州拿到伊朗签证的时候,曾经用自己手机拍了一张存档。赶紧打开手机,迅速翻找,嘿嘿,找到了。长出一口气,把手机照片递过去,眼镜警官,接过来仔细端详,没有说什么。拿过我的单反相机,翻看起来,好几个G的照片,从头看到尾,一张也没落下,然后又把手机里的照片检查一遍。房间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只有我的心跳“噗通噗通。”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在伊朗,没有经过允许,军事和官方部门(建筑)是不可以随便拍照的!”他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直视着我,我也平视着他,虽说心怀忐忑,还是尽可能保持冷静镇定。接下来,他把相机和手机递还。一张照片也没删除,看来是没有什么违规,“耶!”我心中欢呼“没事了。”
不知何时,房间里又进来一位年轻警察,懂一些英文,上来和我搭话,得知我来自“秦(CHIN)”,此君很热情,执意要把我送回HOSTEL,两人下楼到院子里,高高兴兴地聊着天,阳光下,几名民兵或者治安员模样的青年,拿着AK47步枪,或坐或站,似乎一会儿要有什么“行动”。 年轻警察一边和他们寒暄,一边和我向外走, 嘿嘿,没想到,波斯的最后一天,捞了个伊朗警察做朋友。
人算不如天算,领导眼镜警察下到了院子里,说了几句什么“¥%……&*”,年轻警察顿时有蔫了,口中还是有点不情愿:"PAPA,....." 我好像听懂了一个单词,PAPA是发音是爸爸,估计意思也一样。父子警察在同一个警察局共事,还是上下级关系,爷俩这得是多少辈子的缘分啊!老爷子的权威还是杠杠的,儿子虽不甘心,还是止住了脚步。我赶紧向伊朗警察们道了别,结束了在德黑兰的“警局一小时游。”
忽然想起德国警察的标志色和伊朗警察是一样的,都是绿色,看来日耳曼人和波斯人是亲戚,雅利安兄弟,也许有道理。
出了警察局,学乖了,没有再从伊朗小兵站岗的路口经过,我换了条路返回宿处,一条小巷里,有个粥摊,锅里冒着热气,赶紧凑过去,要了一份杂豆粥,没想到摊主不要钱,仔细观察一会儿,发现每个人都是免费的,猜着是阿舒拉节的布施,又沾了点什叶派穆斯林节日的光。
回到HOSTEL, 听到我刚才在警察局的事儿,Keven说:“很有趣的一种经历。”
吾深以为然......
2013年11月1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