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科梅蒂 - 希望在于对孤独的迷恋和纠缠

面对真实就发现了孤独,恐惧也追之而来,
把你抛掷于生之脆弱与虚空的感受中,人成了世上踽踽独行者。
贾科梅蒂是一个敢于面对生之真实、之孤独、之虚空的勇士。通过超越的视角避开讨好的眼见之美,反复找寻、观看,以逼近那个自己认为对的真理,仿佛要剖开肉体,探入魂与骨中,即使生出的是不悦人眼目的灰暗、削瘦和杂乱。



现代艺术中表现方式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就是绘画语言的探索,其背后的根据是表现的象征性和符号化。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在《艺术的精神性》一书中曾把红色说成热情,蓝色代表深远,主张画家可以用色彩的组合表现人的感情。基于这种思想方式,只要画家掌握某种色彩图像的象征性和含义,并理清种种象征含义之间的结构,就可以在掌握绘画语言方面更上一层楼。

贾克梅第一开始也投入了这个用象征和符号来作为艺术表现的运动,但他很快就发现,用象征和符号来表现是与绘画艺术存在着内在冲突的。贾克梅第在雕塑时总是先做一个人的模型,有手、有脚、有头,但是这种表现不够纯粹。接下去,贾科梅蒂把看上去虚假和多余的东西砍掉。慢慢地,剩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少,雕塑最后变成了一块平板。
贾克梅第惊奇地发现:“如果一个艺术家不考虑外界现实,只想把自我内在的东西表现出来的话,到头来,他只能作出一件与外界现实相似的东西而已。”

也许贾克梅第的重要并不是他的作品成为现代人精神困境的象征,而是他在现代艺术危机中重新发现了绘画的意义。早在青年时代,贾克梅第就表现出把握形象方面的巨大能力。他能做到画什么像什么,这反而使他对传统绘画的逼真写实性失去兴趣。为了表达更深层的精神,他投入超现实主义运动。
确实,贾克梅第不仅是超现实主义艺术的开创者,也是力图将现代艺术表现方式推向极致的人。在不断地探索自己内心感受表现方式的过程中,他发现了现代艺术的表现方法的困境,从而意识到画家必须重新回到视觉中去。




[真实藏在深处,美妙但充满危险,他们必须紧紧抓住事物的表面;可他们越对表面用力,真相的深度就越大⋯⋯因此对话形成了一个永恒的运动,永不停止。]
“美只源于伤痛。每个人都带着特殊的、各自不同的伤痛,或隐或现,所有人都将它守在心中,当他想离开这个世界感受短暂而深刻的孤独时,就隐退在这伤痛中。这种艺术与我们称之为‘苦难主义’(miserabilisme)的东西相去甚远。在我看来,贾科梅蒂的艺术是想揭示所有存在者甚至所有物体的隐秘的伤痛,最终让这伤痛照亮他们。” —让·热内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在工作室(摄于1961年)
他的雕塑、绘画及素描,都源于他对人物形象的独特观点,也反映出20世纪人类的软弱与不堪一击。他的雕塑呈现典型的特色:孤瘦、单薄、高贵及颤动的诗意气质。绘画多以亲友为描绘对象,色调偏暗沉。素描则较为自由,但处处可见一位艺术家的苦心与才情。
那些能够深深引起人们共鸣的艺术品不是刺痛观看者的眼睛就是刺痛观看者的心灵,观看者或者需要能够感受到那伤痛,才算真正读懂贾科梅蒂的作品,读懂了作者。每一件作品就像艺术家的伤痛,每一个伤痛都是独一无二的内心的秘密。


作品《City Square》中五个来自不同方向的行人朝着广场中心,各自是陌生的、独自的,也许靠得很近,却各不相关,人的表情是漠然的、冰冷的,是一群人的孤独。生命是一场漫长的伤痛与孤独。人们羞于陈列伤口,而艺术正是伤口的委婉展示。
“他知道每一个人都寄居在一个伤口中,这伤口蕴含着同等的孤独,而这孤独赋予生命同等的价值。”他的《Group of Nine》,九个雕像或卧或立,或残破或完整,或饱满或纤细,都是孤零零的,呈现出同样分量的伤痛与孤独。





经历了可怕的二战后他于1945年开始在巴黎的一间洞穴般的雕塑室里,固执又勤奋地创作了二十年,直至生命走到尽头。
贾科梅蒂标志性的“火柴式”人物造型就是在此时诞生。和那些比例精致而庞大的雕塑不同,出自贾科梅蒂之手的雕塑细长如刀锋,像夜间在深巷中踽踽独行的人,充满着哀愁与诗性。那些表面凹凸不平、细瘦的青铜身体,阴郁得就像被战火烧焦的鬼魂,通过一个个孤瘦、单薄、高贵的诗意形象,反应出二战后欧洲社会威胁、负罪、忧虑、怀疑和一种濒临死亡的意识形态,也投射出贾科梅蒂内心对战争的阴影。他们粗糙、暗淡,直视前方又若有所思,向上倾斜的身体和厚重的大脚呈现出步履维艰的沉重和不安全感,让人会不自觉地久久凝视他们。


“艺术只是一种观看的手段,不管我看到了什么,无论惊喜、所忽略的,或是我自己也不确定的所见。”尽管贾科梅蒂和毕加索是朋友,但是他们之间似乎从未互相认可。毕加索批评贾科梅蒂缺乏统筹,嘲笑他无休止的重复;而贾科梅蒂则驳斥了毕加索创造是纯粹的装饰,丧失了追求的必要性。
作为瑞士超存在主义雕塑大师、画家,贾科梅蒂的雕塑作品大多反映了二战后普遍存在于人们内心的恐惧与孤独。不过时光推移,他不再做比例精緻而庞大的雕塑,也没有成为罗丹的信徒,反而成为了批判者。他的雕像细长如刀锋,像夜间行走在深巷中的人,化解不开的愁怨。布满历尽劫难的创伤”般的雕塑外表,掩饰的是那种人类工业社会带来的“深深的悲观及焦虑感”
他的创作经历了许多个阶段,或许因为与萨特的亲密关系,也有人说他的作品和存在主义哲学有关,但他对此不以为然。无论如何,贾科梅蒂手中那细长的人体形像,是二十世纪现代艺术的一大标志,而他,也是现代艺术展览中不可缺少的角色之一。




随着时光推移,贾科梅蒂不再做比例精致而庞大的雕塑,也没有成为罗丹的信徒,反而成为了批判者。他的母亲这样感叹道:“无论如何,他没有做出什么美丽的东西出来。”是的,他的雕塑看上去并不美丽。但他的雕塑却在拍卖会中成为藏家一掷千金却难求的绝世艺术品。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凭借他时代感极强而特立独行的艺术风格,成为了20世纪现代艺术的代表艺术家。他不仅是艺术史上绕不开的重要人物、是全球艺术市场最高纪录创造者之一,更是对东西方众多艺术家有广泛影响的“艺术家中的艺术家”。

他一生中爱过的人有很多,包括妓女和一个头上长瘤子的乞丐。亚里士多德说,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就是神明。在诸多艺术家眼里,贾科梅蒂一定没有高更那么接近神明,好在野兽亦不错,充满怪异又澎湃的精神力量。
不如说贾科梅蒂的艺术是高级流浪汉的艺术,那么纯粹,以至于能把他的艺术统一起来的,是一种对所有存在者和存在物的孤独的认识。物体似乎在说:“我是孤独的,因而被带入了一种必然性,反对这必然性,您就什么都做不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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