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口琴也能滥竽充数
夜上阑珊,楼下有人吹奏口琴,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上小学之时。那时,我也曾“学”过如何吹奏这种看似简单易学的乐器,可惜,学来学去,我却是个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小学二年级时,班主任老师是位多面手,既要教我们语文,还在下午上课前,抽出几分钟义务教我们吹口琴。当时,我所在的班里几乎是人手一把口琴。我的口琴是祖父找来的,实在不记得是他从某个地方借来的,还是买来的,又或者他本身就有一把口琴。这些记忆是模糊的,我甚至觉得每一种情况都是真的。不论哪一种,我有了一把属于自己的口琴。

可惜,也许是对乐器不来电,也许是自己本来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再加上老是迟到,课前的“口琴练习课”经常缺席,很多知识都阴差阳错的没学到,所以,最终在口琴的那么多孔上,我只学会了吸和呼,却并不清楚哪里吸,哪里又该呼。
整个学期好像只教了三首歌,《学习雷锋好榜样》、《春天在哪里》、《幸福在哪里》。三首歌我都学会了怎么唱,却不清楚如何用口琴来吹。有时候凭着嘴里哼出来的调子唬唬自己倒也罢了,真要吹起来,基本上就属于五音不全之列。
如果没有五年级的那次六一汇演,我也许会将口琴束之高阁。
不记得是老师抽中了我,还是我自告奋勇,毛遂自荐,如果是后者,现在想想,我到底是哪里获得的勇气。难道是出于面子,毕竟班里还有曾经同班的小朋友,他们都知道我也学过口琴。一只口琴小分队每天下午会抽出一点点时间练习一下,起初我还试着练了练,可惜,基本功不到位,根本跟不上小分队的节奏,而且离六一已经很近了,我索性轻轻吹,慢慢吸,让声响最小,就这样蒙混过关到了汇演当天。

我记得自己站在第二排,第一排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领奏,最恐怖的是,队列前面摆放着话筒收音。我仿佛是蜷缩在队伍里的南郭先生,在演奏中尽量不发出声音,那份谨小慎微到如今也还“历历在目”,好在我这个滥竽充数者没有暴露,那可是当着县领导和众多观众的表演,哪怕成为“失声者”,也不能变成那个害群之马。
人啊,有时候侥幸渡过难关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力去弥补曾经可能犯下的错。汇演之后,口琴在我的生活中销声匿迹了,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支老式的口琴最后去了哪里,是否还有人吹响过它。

口琴其实能很好地表达吹奏者的情绪,或欢快,或忧伤,或沉稳内敛,或清新俏皮。很多小哥哥就是靠一把口琴撩到了小姐姐或者小妹妹。长大后,第一次听人吹口琴是在山西大学的校园里,当时好像是一个社团的成员在联系,领头的那个男生吹得很好听,是那种清脆舒服的感觉,可惜啊,滥竽充数之流诸如我,最终只能作为一个听众或者路人,艳羡那些把口琴作为第二语言的人。
小时候学过很多成语和故事,当自己成为那些故事中的主角时,其实也蛮有趣的。思绪回荡,其实在人生路上,我或者你又何尝不是经常充当南郭先生吗?只不过有时候我们不愿意承认罢了,承认之后,该怎么办?也像南郭先生一样,仓皇出逃吗?也许是的,我们就是这样,和故事里的人一样,侥幸地觉得很多人都是傻蛋,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