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乐活#2020.01.26
每次,这个开头,总是会比较难。心中有感受到的很多,但是下笔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写日记了,我还住在阿紫山居,没有回城里,我带着我的孩子们,在宁静的冬天里,在山里过冬。面对很多人的问题,什么冷不冷啊之类的,我都不想回答,只是面对着屏幕一笑。最近也不想写日记,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我好好感受当下,每一分钟,每一个瞬间,而不是让我去展示什么,去分享什么。我也再次重新思考,我当初想展示,想分享,是出于一种什么目标呢?是想让人们如何呢?如果想让人们如何。是不是因为现实是人们没有如何呢?那我是不是就加强了这种现实呢?如果我是想让别人了解自然生活的美好,是不是就暗示了人们痛苦或者不美好的现实呢?这些天,我一直在安静地生活着,看起来,不去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我,然而,我的内心,在每一天的山居生活中,在每一次遇到我的灵魂树时,貌似,都涟漪很多,一层又一层。
大年三十的那一天,偶遇一个小伙伴建立了一个“说美好的话”的群,本来已经清理了几个群,还删除了很多和我不再流动的通讯录,然后误打误撞进入,又误打误撞在里面有所感,分享了我对树的感受,和诗歌。
她就在那里。 你爱说不说。 你爱听不听。 你爱想不想。 反正, 我就在这里, 等风来, 等雨, 享受一切。 你哭,我给你依靠, 你倾诉,我给你保密。 你笑,我给你摇摆。 你不语,我也自在逍遥。 不随你悲喜,却就在这里。 陪伴。



第二天,我背着小馒头进山,进入了我盛夏时去的花海路。下了三场大雪的山,因为没人干扰,越发显得巍峨宁静。大石头,在雪的映衬下,变得格外鲜艳,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被石头所吸引,看每一块石头,都像在欣赏一块美玉。
我就在山间,踩着那雪,嘎吱嘎吱,前行,每一步,都雪声,再走几步,会有鸟鸣,时而小馒头在背上自己哼歌。在他不出声的时候,我叫他的名字,他就“嗯”一声,我问他冷不冷,他就把手伸给我,对我笑。
他想下来踩雪的时候,我就晃晃他,他就嘎嘎嘎笑,我说“笑”,我俩就一起嘎嘎嘎笑,我又说“哭”,他沉默,我就假装婴儿哭,引得他又嘎嘎嘎嘎笑。
雪,是大自然母亲投下的画布,雪白雪白。然后所有的植物,叶子,树枝,动物的脚印,就在这画布上,成为大自然母亲的画作。
我最喜欢的一段路就是山阴的一段,那里的雪一点都没化,然后路上,充满了神奇画作,你可以在这里,看到黄色的竹子,还有那太阳花,还有很多很多小树。其实那都不过是小小的野草,凋谢了之后过冬的样子,可你也会在恍惚间,也分不清是野草,还是它们呈现出来的姿态。
前几天和莱特先生聊起来古诗,他说你应该了解下袁枚,被人称作“灵性诗人”。我一查资料,被他一首小诗,瞬间抓取。“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一句,瞬间把我和他拉到了一路人里。

你不来看看雪中野草的样子,你真的不知道植物的美好与伟大。它们的确如米小,如豆小,然而,也学梅兰竹菊,也学太阳星辰。在它们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生命,就是自己的梅兰竹菊,就是自己的日月星辰。


当我看到小甘菊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它,我只知道,每到十一之后,满山就会是它的天下,开的小小的黄色的花朵,灿烂了一整片山,经常关注我日记的小伙伴们,一定看过它绽放的样子,而她冬日雪后的样子,今天就给各位奉上。




















以上无题的几幅图,是我的最爱。特别特别爱。因为实在是可以幻化,想象成万千,所以无题。
















大籽蒿是我最爱的行列里的首屈一指。他在春夏时的茂盛,驱蚊驱虫,秋日里的花朵绽放,菊香味的扑鼻,晒干,泡茶,好喝得不得了。冬日,又变身干花,装点着山。










以上几张图片是拍摄在初冬时,响叶杨的叶子,风吹之后,飘飘洒洒。当地村民,扫走了很多,也有很多,被我私藏。我把叶子围拢在树干周围,我知道,它的孩子向往大地母亲,向往也能够以自己的身体滋养妈妈,回报妈妈。
我和我的妈妈,关系,也变化了。之前一大段时间,我是处于一种听到我人类妈妈声音就恐惧的感受里,因为我的人类妈妈,用她的不自觉的方式,捆绑着我的手脚,束缚着我的自由。之后,经过一系列的涅槃,重生,我知道,我长大了,我不会也不必再被她的牵绊而牵绊了,我自己解开了绳索,那个绳索,我看清了,不是妈妈为我拴上,而是当时的我,表达对妈妈的爱与忠诚,我自动地捆绑住了我自己。我曾经是妈妈最大的期盼,她一遍遍用“杀死自己而成全家和孩子”来麻醉自己,换得当时艰难的生存,我自愿地愿意成为妈妈眼中的“乖孩子”和努力成为她们眼中的“好孩子”。我努力过,我是一株小小青苔,我努力过,努力让自己学习牡丹,学习万千花朵般的姿态与绽放,我为妈妈和姐姐的笑,付诸了百倍努力。我抹杀掉自己的意志,喜好,我告诉自己“我的生命不值一提,除非是成为了她们期待的样子。”我告诉自己“我若活不成她们期待的样子,我就不值得活。”我主动地将那些附加在我的羸弱身躯上,我明明是海王星,却以成为“天王星”或者“冥王星”或者“月亮”或者其他而为己任。
我长大了,我需要独自撑起一片蓝天了,我要高飞了,我跌倒了,我才看到,原来我不是一只鸟。我绽放了,失落了,才知道我也只是“苔花如米小”。
我明白,不是我想高飞,就一定会有一双有力的翅膀,即使有了翅膀,也不一定能飞起来。
我明白,这飞,有我的内心驱动力,也要有时机,环境。

山里的梨,直到下雪后,终于都掉光了。我尝了尝,冻梨,不太好吃的样子。然而,雪后,它却是小动物们非常珍贵的食物来源。雪后,很多吃的,草籽什么的都在雪里埋着,我想象我是一个小动物,我如何在雪里找到食物呢?你会说小动物们不是冬眠吗?我却想问你,人冬眠了吗?我住在山里,才知道小动物们那么多冬天也需要生存,雪后来一次山里,你会看到很多果子被吃掉了,曾经一地的梨,突然之间少了很多,而且很多都是已经被掏光。
你来到这里,也才能知道,啊,原来野草,灌木丛,对鸟儿来说那么那么重要啊。山噪鹛和山雀们就在灌木丛里,野草里生活,并不是在树上。它们在里面叽叽喳喳,跳跃,歌唱,躲避黄鼠狼或者其他天敌。
你来了山里,也才知道土地的重要性,很多动物需要在土地里或者土地上过冬,落叶,野草,是如此如此重要,它们覆盖土地,不让土地冻住。
你来了山里,也才知道藤蔓植物的重要性,它们在秋天疯长,是为了给大地之上织就巨大的毯子,然后在它们之下,就在万物所谓的凋谢后,形成一个温暖的帐篷。下雪后,雪进不来底下的植被和土地,下面的小动物们,植物们就安然过冬…
昨天小树爹在山顶跟我说,没想到你冬天一直住这里,我以为你肯定受不了就回市里了。
我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时,内心也忍不住为自己点赞,不是被人夸奖有意志力(本身我就是个很有意志力的人,比如动保,比如纯素生活),而是我为我冬天在山居里这个决定简直太太明智,睿智,英明了!!



我终于明白,大自然母亲对每一个生灵,都不会抛弃和放弃。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就是待你如她的孩子。杀人犯也有好朋友,看起来最坏的人也没有饿死。就像那些吃乱七八糟的人,它们也吃到了…大自然母亲真的是就这样无条件地爱你,接纳你。
她没有任何框架去评价你,定义你,然后再怎样对你。她告诉你:你的世界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开展来。
她不会提前告诉你什么,约束你什么。你就去做,然后结果你自己看你自己品尝。
我在山里,过冬,三叔三婶她们自动地照顾着我们,为我们做饭,运来柴火,照顾我们…我们除了买回来一些米面粮油礼物回馈,更好的回报就是喜悦生活着。
我当时还发愁着柴火,需要租山林,后来发现不必忧虑。
拉来的村口被遗弃的死去的小松树们,我看到它们无法被栽种而流泪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亲爱的,你不要担忧,我们自会有能量释放的方法和时候。
我每次看到它们,就心动了念,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它们,于是,一次又一次,为我的懦弱无能,而流泪。
直到,它们在一趟趟房东叔叔和邻居叔叔的搬运中,来到了我家,我才知道,啊,我明白了,原来你真的是有巨大的能力,去帮你施展你的对策。
所谓的水到渠成,所谓的水到桥头自然直…原来。
大自然中的万物,在他需要怎样的时刻,在看起来是绝处的时刻,都向我展开了一幅画卷。








这次的日记,断断续续写了很多天,哪里是日记,分明是周记了。我说,怎么回事,怎么写也写不完了,莱特先生打趣说,关键你每天的感受太丰富了。
是啊,我如此丰富的感受力。前几天,我进山,看到了一棵杨树被绑了两根绳子,绳子快要嵌进它的树皮,我当时记起一位台湾的树医生写的文章,他说所有的疼痛里,这种方式最让树疼痛。然后当莱特先生用钳子弄断了那两根绳子,以后,我感觉,我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
莱特先生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你哪看的这个理论,树有这么脆弱吗?
嗯,是啊,理论哪里看来的,无从谈起,但当下,我感受到他对我的不信任倒是真有。
我一路上默不作声,感受着那种感受。我认出了那种感受,嗯,被嫌弃。就是那种“我好疼。”然后对方会说“哪有那么疼,真娇气”之类的感觉。
感受卡在那里,被按住,或者被堵嘴…
我哭了很久,和他又一起面对了他的焦虑的问题,比如未来馒头是否打疫苗,上学之类的,还有素食什么的…然后回来的路上,他要帮我拿盒子,我表示拒绝,之后,我哭着说,“你就不能说,我媳妇儿怎么感受力那么丰富啊,真棒。你体会不到,凭什么认为我感受到的是错的?”“我哭那么久,你就旁边待着,你是木头人吗?感受不到对方哭泣的时候,需要你去抱抱吗?如果我是小馒头,小宝宝,是不是你就会马上过去抱抱呢?凭什么人长大了,你就不给你的家人朋友这些包容和支持呢?”他就使劲看着我,然后我就继续哭着说“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来抱抱我,哄哄我,夸夸我啊…”
我以前的模式,都是沉默,冷战。而这一次,在我之前尝试了很多次的敞开心扉之后,这次是特别大的一次飞跃。首先,我冷静地观察自己,觉察自己的感受,情绪,然后我再情势,环境。这一次,我俩流动得比任何一次都好,他也表示,在这次沟通以后,他觉得他也放下了很多,也觉得很舒服。
这件事情以后,我俩继而又探讨了各自的擅长是什么。比如我发现我的好奇心,记忆力,想象力,还有感受力,是特别丰富的,还有描述力,也会特别细腻。而他的逻辑思维能力,慎重,缜密,计划性,又是很棒的。我对新鲜事物会开放态度,他则会去审视。所以我俩如果可以合二为一,那真的是很完美了。
以前,我会希望他变得像我,他希望我变得像他。而现在,我不这样看了,我看到他可以弥补我的另一半,这真的太合适了。我后来又看了很多周围的人,发现最终走下来的都是彼此互补呢,哈哈哈。





最近的觉知力,一点点,特别快速地恢复着。认识了很多很多情绪朋友,明白了那种所谓的名字下的很多情绪,到底是什么感受什么体验。因为这样的感受,体验,我也充分地理解他人。
我最近也一直尝试,内观,止语。
我很感谢我的内在声音,一直都在。我也一直听得到它。
我感谢我从小以来的独处,因为没有被打扰,因为独处,所以我听得到自己内在。
因为听得到自己的内在,所以在别人反对我救助流浪动物时,我仍然会义无反顾;因为听得到自己内在,所以当别人嘲笑我素食的时候,我依然我行我素;因为听得到内在的声音,所以我做了很多周围人觉得我叛逆,反叛,任性的事情…因为听得到,所以我辞职,我选择了环保自然乐活,山居,我选择了自然育儿,我选择了很多连家里人都反对我的事情,抉择。
春节,他父母来山里过年。他妈妈评价我们的生活“清苦”。是吗?我不觉得。我还觉得我不够极简主义呢,哈哈。所以,任何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一个人,在100个人面前,有100个样子,我们只不过是对方的镜子,别人也是我们的镜子而已。
年前一直觉得房东家和我家来往太过密切,总是来请去吃饭,然后总是来家里,或者把馒头抱走…我觉得我好不容易要创造的宁静,就要被打破了,之后来了新一情,终于,我山居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我泰然了。
这些天,我们一家三口在山里继续猫冬,就像全家闭关。
我每次进山,都会哭泣,那是大自然母亲告诉我说,她在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承受痛苦。
我之前看到了动物的报复一说,然而,这种说法,违背了动物是提升人类灵性和灵魂的法则,动物不会报复人类,能伤害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不是外面,外面,没有任何人。
我也是人类同类,我不是别人,我自己在这里,安静地,在大自然里,接收着来自宇宙的讯息。宇宙告诉我说,要选择重生,觉醒,或者离开,都是自己的抉择,没有人可以干涉人类的自由意志。
我这些天,也在抽空找机会去和我的智慧山沟通。








我之前会因为看到树的伤痕,而难过,心疼,哭泣。我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会伤害这些生灵。
那一天,我走着看着它们,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们每个显现的生灵,其实也都对应你们人类显现的每个人。”“你所看到的世界,是你自己构建的。”“你珍视我,其实代表你珍视自己。”“你看起来伤害了什么,其实只是伤害自己。”“只不过我用这样的外部呈现,能方便你知道你的做法到底有什么结果而已。”
我一下子瞬间明白了,我所看到的那些树,那些生灵,被伤害,只不过是我的人类同胞的自我伤害的显现。
我于是,明白了,我看起来是在心疼树,动物,生灵,然而,实质上,我是在心疼每一个我的人类同胞,我的兄弟姐妹。我哭泣,我流泪,我疼痛。
于是,我反而平静了,内心平静了。。。。。
我曾经一直不明白,我对动物,植物那么爱,为何对我的同胞,人类,却充满了恨?如果说我很善良,可为何我会那么痛恨自己的同类做过的那么多伤害地球的事?原来,那不是恨。那是一种深深地失望,一种“明明是相同的灵魂,如此陪伴的灵魂,而你却为何做这样的事,导致我们无法在一起”的一种巨大的失落,绝望。。。。
语言的力量,仍然是有限的。
好了,我今天不想写了。我不熬夜,因为我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我要好好地感受,体验。
等到有时间,我仍然会详细写。我有很多很多要记录下来的东西。特别多,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