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特朗普狂怼的《寄生虫》,戳中了亿万父母的痛点


上映时间:2019年
导演: 奉俊昊
主演: 宋康昊、李善均、崔宇植、赵茹珍、朴素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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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说】
近日,《寄生虫》遭到美国总统特朗普公开狂怼,老特怒称:“这届奥斯卡太糟糕!怎么能把最佳电影颁给韩国,美韩贸易问题还不够多吗?!还来添堵!”
能激起话题和思考的才是好电影,或许特朗普看完电影就会闭嘴了。
阶层固化、贫富冲突是《寄生虫》所要表达的主题。
然而探其本质,《寄生虫》里暴露出的教育危机值得深思。
“有钱能把一切都熨平。”这句台词细思恐极。
钱,其实并不能熨平一切。人生苦涩、社会矛盾的尖锐,也并不全因贫富或阶层而起。
电影戳中亿万父母的教育病症更需要我们去反思和探究。

住在半地下室的基泽一家的人设是“穷人”。基泽的“基”字,在韩文里同“寄”字;而妻子忠淑的“忠”与韩文中的“虫”字相同。基宇和基婷的名字也都源于此意思。

从家境上来看,他们并非一直都穷。妈妈曾经是国家链球大赛的获胜者,而爸爸曾是个小老板,开过炸鸡店、古早台湾蛋糕店,虽说都倒闭了,但并没有欠债。还能供得起两个孩子上高中,且儿子基宇复读了四年。可见,考上大学被穷人认为是主要的生存出路。

从生存能力来讲,基泽一家完胜豪宅富人,用电影的话来形容是:打不死的“小强”。
基宇擅长英文,第一节课就以娴熟的“把脉”技巧把多慧大小姐的心给偷走了,这是颜值和人格魅力的加分项;

基婷擅长艺术设计,在初次与贵妇和顽童多颂见面时,就凭借查了一晚上的艺术心理学资料,成功将贵妇说哭,获得了信任,将“谁也管不了”的多颂给震住了,这绝对是超强的学习能力和临场应变能力;

可为何就这么一家能力强悍的人还滑入了“贫穷的陷阱”呢?
影片里,地下室和半地下室的男主人都开倒闭过台湾古早蛋糕店。这种蛋糕曾因制作过程简单、成本低廉而在韩国爆红,很多韩国人开始争相开店。但后来因并非使用新鲜鸡蛋,而用添加蛋液被曝光,导致一大批小老板关店倒闭。

小老板家庭也正是从这种投机失利中,开始失去斗志,滑向“贫穷的陷阱”。
正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班吉纳在《贫穷的本质》一书所言:
穷人缺乏信息而无法做出正确决策,朝不保夕因而放弃规划及时行乐,信念不坚定所以拖延,无限期地延迟行动,导致了他们的贫穷。

而当他们终于做决定时,却又滑入了另一个“人生陷阱”:以“骗术”和“陷害”来找工作,靠偷奸耍滑来生活。
看着孩子伪造学位证,夫妇俩不仅不制止,还鼓励甚至称赞“假如首尔大学有伪造文书系,基婷肯定考第一。”

他们把得来的一切归结为“这一家富人太好骗了”,并得出了“因为有钱所以善良”的结论。他们心安理得地鸠占鹊巢,享用主人的床、浴缸、威士忌、沙发,并且憧憬着自己也可能是豪宅主人的富贵梦。


享有“半日豪宅卡”的落差感,让他们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想要突破阶层的愿望变成了他们人生的全部希望。甚至不惜为此去杀人。




当比他们更穷的“地下室”夫妇出现时,两个穷人家庭展开了“穷凶极恶”的争斗。没有了同病相怜的同情,为了抢夺资源,别人的命甚至自己的命都很贱,就像是随时可能被拍死的蟑螂。

贫穷会让贫穷的人“互相残杀”,富有却没有让富人更宽容。
表面看似讲究礼数的朴社长一家,骨子里有着对穷人的深深厌恶感,把穷人当成了为自己干活的狗。
尽管事业有成,但朴社长们的生活自理能力极差,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甚至连孩子都教不好。他们的圈子越活越小,能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就活成了一个原始社会狭窄的“信任圈”。

他们很清楚一旦这些穷人们离开,豪宅将会垃圾满屋。即便再讨厌穷人身上的味道,他们也只能跟这些味道共处,就像是“和谐”的一家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富人才是压榨和寄居在穷人身上的寄生虫。

朴社长不断强调的界限,是他摆脱不了的苦恼。即便在财富和身份上相差几万里,但穷人们已然成为了富人的手和脚,难以割舍。
他们只能通过空间来区隔这种差距:穷人住地下室,不能上桌吃饭,司机不能逾越到后排。


奉昊俊十分擅长利用空间来制造这种身份和情绪的反差感。影片里随处可见延长的楼梯,逼仄的小巷、曲回的天桥、嘈杂的地下通道,通过剧中人的上上下下来营造一种冲突情绪,赋予影片无声胜有声的哲学含义。

老朴被刺死了,害死他的正是冷漠和麻木。

看到有人倒在血泊里,他无动于衷,丝毫不在意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生命,只是不断高喊着让司机把钥匙扔过来,取钥匙时仍不忘本能地捂住鼻子,表达满满的厌恶感。这个不善良的举动也最终招来了杀身之祸。



看过电影的人,都会对影片里的豪宅印象很深。这栋豪宅占地1600平米,大小约为1/4个标准足球场,单是室内空间就足足占了700平米。导演用建筑空间来营造阶层的身份感,也通过住宅的布置展示出了主人的气质和状态。

正所谓“物似主人形”。半地下室的基泽一家虽然身无长物,穷到已经快被断网了;一下雨就会被淹,偶而还有醉汉在他们的窗边无耻撒尿。但他们可以把一切的窘迫都当成自嘲和调侃,这间几平米的屋子总是充满了欢笑和乐观的情绪。

与此相反的是,上亿豪宅里的氛围却是冰冷、僵硬、紧张而诡异的。房间里每一样摆件都是为了彰显身份,就连一个垃圾桶都上万元,但依然缺乏生气和温度。


缺爱,是这座豪宅里富人们的日常状态。
贵妇的第一次出场是枕着手臂在花园小憩,她面露疲态、精神焦虑,总是担忧着一切事情。有个细节是基婷在教多颂,贵妇特别焦虑的坐在椅子上,手脚都在发抖。她与孩子没有心灵上的沟通,只是物质条件的提供者。

她只相信一切与奢侈品一样表面繁华的东西,崇拜一切美国舶来品,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华丽的虚空背后,实际上是爱的贫瘠。

有钱人的冷漠与疏离,从始至终都在影片中展现着。
片中有好几次,基泽问朴社长:“你爱夫人吗?”老朴只是摇头冷笑说:当然,算爱吧。
本质上他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爱,或者妻子也仅是家庭的组成物件而已,不可或缺。

贵妇对他的丈夫只是对一个家庭顶梁柱的尊敬,她不愿意叨扰丈夫的原因是“他早出晚归,事业确实很好”。
朴社长夫妻唯一一次情感交流是那段有点污的“沙发戏”,两人为了半夜配合儿子的露营游戏,决定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躺在一起互相抚摸有了兴致,临时起意要进行一场简易做爱,哪来的爱,只有欲——有点性瘾的老朴YY那条遗落在车上的“廉价内裤”,贵妇则为了配合丈夫意淫的梗,故意扮作荡妇,大呼:快给我毒品。

靠意淫、麻醉、伪装维系的婚姻是如此可悲,是治不好的“绝症”。

维系两人情感的纽带除了共属同一阶层阵营外,恐怕就是孩子了。他们的话题只有孩子,或者说只有儿子。
对7岁儿子多颂的溺爱和纵容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多颂的随手涂鸦被贵妇认为是天才之作;儿子在家里毫无家教,拿着剑横冲直撞,却被认为是有个性的表现;为了满足多颂这个印第安迷,要给他一个惊喜,两夫妇费尽心机,通宵不睡陪儿子玩雨夜露营的游戏,甚至还临时起意搞盛大的快闪庆生会,一群大人围着小孩团团转。

多颂儿时被惊吓而落下了心理疾病,夫妇俩却从未真正关心或治疗这个心灵创伤,而是用毫无原则的爱去纵容孩子的一切行为 。

也正因为这种无底线的溺爱,让多颂根本不懂得正常的沟通,无法建立助人和自助的意识,他的脸从始至终都是毫无表情的。

面对墙壁上的灯不断闪烁,参加过童军的他用摩斯码译出了“help”以后,仍然可以无动于衷,所有的异常都被他视而不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冷漠和麻木是深入骨髓的,遗传自母胎。多颂“知情不报”的举动也间接导致了这场悲剧。

高中生多慧是家庭中永远被忽略的人。重男轻女的观念让她表现得异常缺爱。
爸爸的眼里只有多颂,很少过问多慧;而妈妈与多慧已经进入了青春叛逆期的对抗关系,有时甚至忘了家里还有个女儿。

影片里有一段戏是雨夜一家四口狼狈地从外面回来,贵妇让阿姨把三个人的乌龙面都做了,就唯独没有女儿的。多慧气鼓鼓地下楼抱怨说:妈,我也喜欢吃炸鸡乌龙面。贵妇冷冷抛下一句:“别拿泡面问题说事儿。”转头就去关心儿子了。

女孩人生中最初的榜样就是父母。因为缺乏家庭之爱,处在青春期的多慧很难从父母这种疏离的关系中明白爱的真谛。
从缺爱发展到渴望爱。爱饥渴甚至成为这个青春少女的病。也不难理解,多慧可以那么轻易地被基宇撩到,第一天见面就接吻、表白,俨然没有了少女的矜持与纯真。
她跟前后两任家教老师都谈恋爱,只是把他们作为无处安放的情感投射,用这种情感滥交来寻求安慰和肯定。



如果说基泽是一念之间的激情杀人,是对现实的绝望与毁灭。那么基宇的杀人则是深思熟虑的。
象征财运和好运的奇石贯穿影片始终。奇石是财富的象征,被认为给一家人带来了高薪的好工作。

而它却最终变成了杀人武器。
躺在体育馆救济场里,基宇一直抱着石头,称是“石头粘着他”。落魄的父子在避难所里展开了关于“计划”的交谈。


父亲的“计划”放弃了,而儿子的计划才刚开始。基宇回答说:“所有一切,我来负责好了。”
基宇拿着石头冲下豪宅地下室,想要扫清障碍的冲动,却不料被反杀。
他被这块山石击倒在血泊里,鲜血从他破裂的脑袋里缓缓地流出,就像是梦想的幻灭。

希望,是人们生存的动力,不切实际的欲望则是穷人痛苦的根源,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恶。
当他把这块山石放进入河间的溪流里时,却发现它与普通石头无异。一切宛若镜中月、水中花,都是幻影,都在幻灭。

影片最后,基宇做了一个梦——他终于变成了有钱人,买下这座豪宅。他给父亲的信中写道:
“爸爸,我今天立了个计划,要赚钱,赚很多钱。等我有钱,就买下这座房子。妈妈在庭院,阳光很好,你只需要走上来就好。在那天到来之前,请好好保重自己。
这封信永远都没办法寄出,就像他无法实现的豪宅救父梦一样。
奉俊昊为“基宇们”计算过:按照2018年韩国人均收入3万美元来算,要想买下这栋价值1800万美元的豪宅,大约需要547年。


本文作者:孤小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