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浮世谈】之八老乞丐

十日浮世谈之二——七合集 https://www.douban.com/note/751339381/

十日浮世谈之八老乞丐

塘村的新村民安定下来后，有人提议将州府城的老乞丐接过来。觉得他一个人在城中无依无靠，又没有个像样的住所，来了这里至少吃住不愁，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一番商议以后，众人决定要去接老乞丐，可怎么接成了问题，他年岁大了，这么远的路肯定不好走，可又没有银钱买马车。 商议来商议去，都没有好主意。 于是一个妇人犹豫再三将陪嫁的手镯拿了出来，说去当铺换了银钱先买辆马车，日后再赎回来。 众人觉得可行，于是一老一小吃过早饭就出发了。顺利的话，太阳落山前就能赶回来。 到晌午时，他们就进了城，于是先去当铺换银钱。可店伙计见他们衣衫褴褛，认定他们是偷来的，赶紧叫了老板出来。 老板出来一看，手镯成色不错，想直接黑了去，于是问道：“这手镯你们哪来的？不会是偷来的吧。” 老人有点慌张地说：“怎么会，这是儿媳的嫁妆。” “就你这副穷酸模样，你家能有这样的嫁妆？我看八成就是偷来的。” 老板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吓唬他们说：“老爷，我们得去报官。” “哎呀，对对，是要报官，快快，别让他们跑了。”两人作势要出来抓他们。 老人与少年互看了一眼，并没有跑。 少年说：“将手镯还给我们，我们跟你们去官府就是。” 老板见没唬住他们，于是笑笑说：“哎呀，既然不是偷来的，那就不必报官了。这手镯我收了。” 老人与少年心下一松，“那，那能当多少银钱啊。” “顶多一两。” “这也太少了吧。”少年看了看爷爷，“我们不当了，手镯还给我。” 老板脸色一变，“你们耍我玩呢，刚说当现在又不当。” “可你这太少了。连辆马车都买不到。” “马车？”老板眼睛滴溜转，“这样吧，还是给你们一两，我再额外送一辆马车给你们怎么样？” 老人与少年一笑，“这敢情好。那谢谢老板了。” “去，把那辆破马车牵出来。”老板附在伙计耳旁说。 伙计将马车牵到当铺外，老人揣好当票与一两银子与少年走出当铺。 “爷爷，这也太破了。我们会不会被骗了呀。” “有总比没有强，我们这就去找老乞丐，最好太阳落山前就赶回去。” “那，行吧。” 少年扶爷爷上车，少年牵着马往破庙走去。 到了破庙，老乞丐不在。 少年说：“爷爷，你在这等着，我去找找看。” “那你快去快回啊。” 少年走后不久，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悄悄过来将老人打晕了，取走了当票和银子。 少年找到了老乞丐，两人往破庙赶。 老人醒来，发现当票与银子没了，当即急的直抹眼睛。 他们回来，听了这事。 老乞丐气的直骂人，让他们上车，要去当铺讨说法。 可老板根本不出来，伙计说他们没有真凭实据这是讹诈，还要赶他们走。 老乞丐嚷嚷要去报官，伙计一脸不以为然，“你去啊。快去。” 一听这话，老乞丐更是气不过，也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了当铺门口，随即嚷嚷了起来。 这样一来，围过来的人更多了。 伙计有点发怵，进了当铺。 没多久，当铺直接关了门。 老乞丐一直在门口哭诉，骂当铺老板黑心，生抢了陪嫁品。 可围观的人，只议论几句就走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老人对老乞丐说：“算了，我们回塘村吧。手镯咱不要了。” 老乞丐不肯走，少年也来劝，老人又一番劝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上车后，少年驾车离开当铺，出了城，没走多久，太阳就落了山。 少年这才想起爷爷还没吃午饭，赶紧将带的干粮递进车舆内。 正吃着干粮，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几只箭就射了过来。 老乞丐和老人都被射死了。 少年跌下马车，滚进树林藏了起来。接着就看见马车着火了，马挣脱也跑了。 少年捂住嘴不敢出声，骑马追来的人来绕着着火的马车转了一圈。“死叫花子，还有那两个老小东西。老老实实的走多好，非得闹，这下去阴曹地府了，踏实了吧。” 骂完随即扬鞭而去。 少年认出那是铺店伙计的声音，可他不敢再回城，趁着夜色溜回了塘村。 村里人听了十分错愕，有的主张要去城里报官，有的默不作声，有的说不能报官，要是他们又来报复，又会没有容身之处了。 村民都沉默了。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了。谁也没再提这事。 少年大哭不已，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着得等了天明，先去将爷爷和老乞丐的骨灰带回来下葬了。 两老刚来到地下不久，还没来得及进地府，就被给疫鬼给咬了。 而地府内也不太平，西区的疫鬼虽然被尽数击杀了。可执行击杀任务的这队兵士鬼还没出来就又被村长鬼先关了起来。 他们一致抗议，鬼官知道后叫来村长鬼问话。 “你把他们关起来做什么？” “大人，这事可大意不得，您想啊，他们进去那么久，万一被疫鬼咬到了呢。” “对呀，有道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鬼官连连点头。 “大人，我是这么想的，有个办法可以快速区分他们是否被咬了。” “你说来听听？” “缴了他们辫子，干脆剃光也行，疫鬼没有生前意识，是不会在意生前所看重的辫子的。” “这主意好，你着手去办吧。” 村长鬼很得意，立即去兵器库领了几把刀，又找了几个兵士鬼，当然了，他怕震不住那队兵士鬼。又特意去找到上将军鬼，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帮自己，又不用低三下四的合适选择。 可上将军鬼对他不屑一顾，甚至有点嗤之以鼻。 村长鬼怒了，“你想进去陪探子鬼他们吗？” 一听探子鬼，上将军鬼有点发怵，怎么能再见他，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于是答应了村长鬼。 他们来到西区，先提前让那队兵士鬼上交了兵器与盔甲。 交完以后，上将军鬼戴着几个兵士鬼进去，要缴他们的辫子。 那队兵士鬼当即怒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以防万一。”村长鬼笑着解释。 “我们辛辛苦苦击杀疫鬼，到头来还要缴我们辫子是何道理！” “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干脆全剃了。”村长鬼失去了耐心。 “你把鬼官叫来，我们不跟你一个小喽啰说。” “反了还，我可告诉你们，留辫不留头！” “你敢！头可断，辫不能缴。” “行了，别废话了，上将军赶紧动手吧。” 有两三个兵士鬼冲过去要去抢兵器，被上将军鬼一刀砍了，很快灰飞烟灭了。 他大喝一声，“谁敢再动，这就是下场！” 其他兵士鬼亦步亦趋，不敢再上前了。 上将军鬼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他们过去抓来一个兵士鬼，上将军鬼挥刀，缴了他的辫子，见他流了泪，才放他出了西区。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流泪的都被放了出去，没流泪的继续留在里面。 外面的村长鬼瞅着那三个没了辫子的兵士鬼思索了片刻，悄声对上将军鬼说：“直接砍了。” “这不好吧，毕竟他们也有功劳啊。” “宁可错砍，也不容许留下一个隐患。” 上将军鬼回头看看左右，他们领会意思冲过去快速砍了那三个没辫子的兵士鬼。 出来的没了辫子的兵士鬼立即去找鬼官理论，可还没进去，就被村长鬼给拦住了。 “你们要是想马上灰飞烟灭，我绝不拦你们。” “地府还有不有讲理的地方。”他们很愤怒。 “我说的就是理。”说完他对上将军鬼招了招手。 无辫兵士鬼面面相觑，相继离开了。 村长鬼收了上将军鬼他们几个的武器，去交还给了武器库，来向鬼官汇报。 “这件事办的很不错，本官都知道了。”鬼官很满意。 “谢大人。都是小的该做的。” “行了，让你的儿跟你一起办差吧。” “小的替我儿谢过大人恩赐。” “你先下去吧。” “小的告退。” 村长鬼立即去找他的儿，告诉了他这一好消息，父子俩走在一起，眉眼都抬高了许多，全然不把其他小鬼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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