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ver Phoenix 与他未竟的音乐事业
在我一生中 我尝到了人生路上的酸甜苦辣 但这条路我永远都走不完 ——《我自己的爱达荷》

前几天,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席卷了各大头条。在这场全球瞩目的影视焦点中韩国导演奉俊昊、美国演员杰昆·菲尼克斯,成为了我们微信朋友圈中“打败新冠病毒”的最大赢家。 在颁获“最佳男演员奖”时,杰昆·菲尼克斯引用了哥哥瑞凡·菲尼克斯未曾发表的歌曲《Halo》中的一句歌词“Run to the rescue with love and peace will follow.”浅显的中文翻译是用爱拯救他人,和平随之而来。

这句话无意中戳中了很多此刻正在与病毒对抗的国人,他们正被像李文亮这样警醒世人的吹哨人,在前线战斗的白衣天使,以及甘冒风险的无私志愿者的行为所感动。 在那一刻,我相信,许多人都被这句唯美的歌词给治愈了。

然而写下这句歌词的瑞凡·菲尼克斯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为什么在这之后,几乎他的光芒要盖过那位拿下“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的弟弟呢? 1970年8月23号,瑞凡·菲尼克斯出生于美国西海岸的俄勒冈州,他是家中长子,父母皆为当地自由社区里的嬉皮士。记忆里他好像没有上过学,而是跟父母过着居无定所的嬉皮士生活。



他跟随父母前往委内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传播自称是救世主大卫·伯格的福音,并在拉丁美洲各国间流浪,比他小5岁的弟弟杰昆·菲尼克斯就出生于南美洲的波多黎各首都圣胡安。 那时候他的父亲经常带他们去街头卖唱,当5岁的瑞凡拿起比他还要大的吉他时,立刻就爱不释手了。在电影《不设限通缉里》,他曾对女主玛莎·普林顿(也就是他后来的女朋友)说,“吉他就是他的生命”。





随着孩子逐渐地长大与增多,瑞凡的父母想结束这种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重归美国本土。为了筹钱,瑞凡和妹妹 Rainbow(长大后她也加入了哥哥的乐队)会到街边卖唱,后来在好心牧师的帮助下,他们搭了一艘货轮来到了佛罗里达北部的盖恩斯维尔,那是一座拥有全美第三多学生与学府的大学生城。

一年之后,他们举家从佛罗里达迁往洛杉矶。刚来洛杉矶时,兴奋的瑞凡见人就说,他以后要拍电影当明星。然而现实却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父母前后搬了12次家。不过命运还是垂青了这个拥有表演天赋的孩子,他陆续得到了一些在广告与儿童节目露面的机会。


而后他参演了多部电影,比如与同是童星出身的伊桑·霍克出演了《冲向天外天》,与哈里森·福特共同出演了《蚊子海岸》,并且他们的合作还延续至1989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拍摄的《夺宝奇兵3》,在片中他出演年轻的哈里森·福特。


1985年瑞凡主演的《伴你同行》,让他一夜成名,至今它仍广受好评,深受年轻人喜爱。这部低预算的电影是1985年的票房冠军,甚至超过了汤姆·克鲁斯主演的《壮志凌云》。从那时起,瑞凡一年就演两到三部电影。他还多次被票选为全球最受欢迎的青少年偶像。


1988年瑞凡主演的《不设限通缉》,让他成为他这代人中最有前途的影星。这部片子也让他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不过他对名利有很强的抵抗力,他不爱成名,也不爱财,他非常努力地去保持谦逊。对浮华和好莱坞的荣耀不感兴趣,他更乐意和女友玛莎·普林顿一起隐遁佛罗里达。

瑞凡不止一次对他的朋友说,音乐是他的初恋,而电影只不过是他的正业。1987年,在拍摄完电影《不设限通缉》(在片中他饰演拥有出人天赋的钢琴少年)之后,他在佛罗里达创立了自己的乐队 Aleka’s Attic,并且他想跟他的朋友一起开创他的第二份事业——音乐。
他曾这样解释自己取的乐队名,Aleka 是当地一个非常有名的诗人兼哲学家,瑞凡很喜欢跟朋友去他家读他的作品、一起讨论各自喜欢的音乐,而 Attic 正是他们“秘密”聚会的地方,翻译成中文是屋顶或是阁楼的意思。然而这个 看似丰满的人物 Aleka,却只是他自己想象里人物。

也许大家会惊讶瑞凡的决定,在洛杉矶拍戏、做音乐岂不是要比在洛杉矶与佛罗里达两处跑要省事得多么?答案是瑞凡想要一个完全清净的地方做音乐,并且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盖恩斯维尔已是非常有名的朋克之都。知名的朋克乐队 Against Me!、Hot Warer Music、I Hate Myself 都来自这里。享誉朋克界的音乐节 The Fest 也在这里举办。
1988年的圣诞假期,瑞凡带着 Aleka’s Attic 第一次在盖恩斯维尔公开亮相之后,便得到了许多乐迷的追捧,他随即决定带着乐队举行一场为期6周的东部城市巡演。那趟巡演非常顺利,但当他了解到,有些场地将他的名字放在海报上时,他很失望,他希望大家能注重他的音乐本身,而不是他的好莱坞明星身份。


在拍摄电影《热夜狂欢》期间,瑞凡创作了一首歌并得到了 Island Records 的老板 Chris Blackmail 的注意,慧眼识珠的他给了瑞凡一份长达2年的唱片合约,他让瑞凡成为这个传奇厂牌中当时最年轻的创作人之一,也许他还能成为继 U2、Bob Marley、Queen、Bob Dylan、Tom Waits 之后最优秀的音乐人,毕竟时至今日 Island Records 从未签约过什么等闲之辈。 初见成绩的音乐事业刚刚起步之时,瑞凡又被召唤回了片场。没有他的戏时,他就会弹吉他或写歌,他总是在创作。他的房间里收藏了很多音乐书籍、乐谱以及跟音乐有关的东西。他兴致一来就会弹吉他弹到深夜,最后靠在吉他上睡着。

只要拍摄一结束,他便会立马飞回盖恩斯维尔,将他的全部精力放在音乐上。不可思议的是,在当地最有名的表演场地 Hardback Cafe 舞台上,他曾经担任 The Psychedelic Furs、Sonic Youth 等知名乐队的开场嘉宾。在纽约举办的 PETA Rock Against Fur Concert 中与比约克、B52’s、The Go - Go's 同台,当晚四千多名观众中大多数乐迷都是慕名前来观看他的表演。

在参演范·桑特的《我自己的爱达荷》(他曾凭借此片拿下威尼斯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期间,他认识同一个剧组的Flea,他是美国知名乐团呛红辣椒的贝斯手。Flea 很欣赏瑞凡的表演天赋。他们自然相互吸引,进而建立友谊,相互学习。他们一同搬去了范·桑特家住,两人经常一起切磋,瑞凡与Flea形影不离。在瑞凡去世的当天,Flea也陪着他到最后断气。

在完成《爱情有什么道理》的拍摄之后,他再次返回盖恩斯维尔时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昔日的乐队成员好友纷纷出走组建新的乐队,Island Records 对他们也失去了耐心,也渐渐没有多少兴趣。只剩下瑞凡拿着吉他,独立创作,彷佛回到了创团之前的光景。但他有一种紧迫的使命感,想要完成自己酝酿多时的第一张专辑。

他想要把毕生对音乐创作的热情,投注到一张属于自己的唱片里。那时他的梦想,想把自己的音乐分享给朋友以及来自全世界的粉丝。他开始在自己家的排练室没日没夜地创作,每天工作长达18小时以上。在瑞凡去世之后,不仅只有电影《黑血》(已于2012年上映)成为了他未完成的遗作,他的首张唱片《Never Odd or Even》,迄今都难以见到天日。

《Never Odd or Even》是瑞凡唯一的一张全长唱片,里面收入了多首瑞凡创作的作品,而且录制效果也相当的好,只差最后的混音就可以发行了。可是最后在瑞凡家人、唱片公司以及乐队前成员之间的拉锯战中,这张唱片至今都还是石沉大海的状态。 2007年瑞凡生前好友——REM的主唱 Michael Stipe,从 Island Records 买下了所有瑞凡录音作品的版权,其中也包含了未发行的《Never Odd or Even》。而今,网上其实可以找到专辑中收录歌曲的各种靴腿,也能听到他早年发行的几首单曲。


不过直到2019年,网络上才真正出现以 Aleka’s Attic 为名,释出的官方单曲《In the Corner Dunce》以及EP作品《Time Gone》。主打另类民谣/摇滚曲风的 Aleka’s Attic ,在瑞凡精湛的吉他演奏,温柔稚嫩的嗓音里,流淌着像诗一般的歌词。他的失落感,他的孤独感,他的不合群,总能跟我们经历过的青春联系起来。 如果想拼凑出这位被小李子、多兰和腐兰兰奉为偶像的瑞凡的全貌,大家一定要去听听他的音乐作品。很多年前,当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我自己的爱达荷》中的表演时,我仿佛在他身上看到詹姆斯·迪恩与科特·柯本的影子,如今这两位早逝的idol,已成为了美国文化里最有力的icon。

今年是瑞凡50周岁的诞辰,希望能有幸听到《Never Odd or Even》吧!这应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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