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女儿节,想起历史上这位著名帝王和他女儿之间的爱恨交错

今天是日本的女儿节,我想起在地球另一端,历史上曾有过这样一对爱恨交错的父亲与女儿。
古罗马帝国皇帝奥古斯都,曾经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年。和大多数十八岁的少年一样,屋大维在众人面前是会感到羞涩的——直到他承继了他那被政敌暗杀的舅公——凯撒大帝的姓氏——直到他被尊为“奥古斯都”。他是屋大维·凯撒。
少年将青涩藏于隐忍,用智慧替代仇恨,他在与夺去他舅公性命的敌人间周旋,他与他们亦敌亦友,或结盟或讨伐。他所要维护的是他所钟爱的罗马,那个在他的统治下,被流放的罪犯宁可去竞技场以死来博取胜利后可以留下来生活的罗马,那个他的臣民们死生不离的罗马。
屋大维的独生女,尤利娅,他唤她作他的小罗马,这也是他唯一亲生的孩子。他为她的一生安排了三次婚姻,遗憾的是,这三任丈夫她却一个也没能爱上过。尤利娅的每一桩婚事,都只是为了政治的联合,家族姓氏的安定和权力的稳固。
皇帝女儿的幸运与苦涩,智如奥古斯都,他怎会不懂?也正因为他懂,屋大维·凯撒才会纵容尤利娅的放浪形骸。
可是情欲背后的人心,尤利娅该如何分辨?究竟是爱还是只是情欲的牺牲品,又或是暗夜里的危险,她只懂用欲望去遮住自己已若有所感的心?
尤利娅的情人们,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参与企图刺杀屋大维的政变;昆克蒂乌斯·克里斯皮努斯,参与企图刺杀屋大维的政变;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普尔喀,参与企图刺杀屋大维的政变;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参与企图刺杀屋大维的政变。
尤卢斯·安东尼,这个尤利娅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参与企图刺杀屋大维的政变。
正如奥古斯都自己所讲的那样,这些将他女儿牵涉其中的政变阴谋会造成他的死亡,也几乎肯定会毁掉罗马。而第一件事他可以容许,第二件事他不能。
于是他在政变阴谋审判之前,以通奸淫乱罪之名,放逐了他的女儿。这是他唯一可以保全她性命的方法,用此生不复相见的代价。而在尤利娅被放逐的同一年,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给了屋大维“祖国之父”的称号。
不过是用一个女儿,交换了另外一个,而收养的女儿对此予以承认,而已。

在约翰·威廉斯笔下的《奥古斯都》里,屋大维曾这样描述他对尤利娅的感情——
“我对我女儿可能感到过的怨恨,我都抛开了,因为我逐渐明白了虽然那阴谋她有份,尤利娅身上有一个部分始终是小孩,爱着那个也许太宠惯她的父亲……我逐渐明白了人可以盼着另一个人死,同时不觉稍减地爱着牺牲者。曾有一时我习惯将她喊作我的小罗马,其实我是寄盼我的罗马会成全我在她身上看到的潜质。最后,两者都背叛了我;但是我无法因此减少爱她们。”
而我,却一直都无法彻彻底底地将帝王的情感辨个清晰分明,对他的敌人、朋友、爱人、亲人、臣民,他曾那样的决绝无情,却又曾那样真实痛楚的充满着情意。这份惑,直到我读到了屋大维在人生即将走到尽头时,做的那个梦,梦里他二十三岁:
“一头从未套轭犁田的白牛,被助祭的众人牵到祭坛前;它双角镀了金,头上挂着月桂叶编的环。绳索很松,牛自愿上前,仰着头。它眼睛是蓝色的,似乎看着我。好像这只兽认识谁会是它的行刑者。助祭人在它头上敲碎了盐饼;它没有动;助祭人尝了酒,然后将祭酒倒在它的双角之间。那头牛依然没有动。助祭人说:’该动手了?'
我举起斧头;那双蓝眼睛对着我,目光没有游移。我落了刀,说道:’完成了。’ 牛抖动着,慢慢跪了下来;它的头仍然仰着,眼睛对着我。助祭人拔出匕首,切开喉咙,用高脚杯接血。就连血在流的时候那双蓝眼睛也似乎凝视着我,直到最后呆滞无光,身体向一旁倒下。”
屋大维·恺撒,罗马人民的奥古斯都大帝,他拥有着一双非常特别的蓝眼睛。
原来他早早地就对那头白牛落了刀,如同放逐了他最深爱的唯一女儿一样。在他少年时,命运捉住他的那一天,他开始明白他的命运是和改变世界有关。而在改变世界之前,他首先要改变他自己。那把劈开白牛的斧头,也将少年所有的纯真与羞涩,对友情爱情的热望,对平凡而简单生活的追求一道连根拔起。
他藏匿了自己的心迹大半生。只是那些深夜里独自留下的帝王泪,又能与谁诉说?
在奥古斯都去世后几个星期,他的女儿尤利娅,在被幽禁之地死去。相传,她是被她父亲皇位的继位者,也就是她的最后一任丈夫,扣留饮食,活活饿死。

行人莫听宫前水,流尽年光是此声。
至此再见奥古斯都雕像,我总会想起他曾有一双非常特别的蓝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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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势改变命运 赞了这篇日记 2020-03-03 17:29: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