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经济观察（2）人口结构

最近“永居条例”争论不休，我个人持部分同意、有待修改的观点。而引进移民的本质原因是老龄化和少子化。欧洲作为我们的前车之鉴，其人口结构到底有什么样的特点，引进移民之后又有哪些变化，这是我去欧洲之前非常好奇的。

关于老龄化，西欧国家英法德荷65岁以上人口比重均超过了18%，德国甚至超过21%，每五个人中就有一个老人。现在欧洲大部分国家的退休年龄都是65岁了。我在荷兰交流学习的城市是一个有10万人口左右的小城市，我注意到公交车司机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在银行柜台办业务的员工也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只有一个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银行的大堂经理，她是个漂亮的小姐姐，负责登记来大厅排队的客户办理的业务。我们这个村的银行还没有自动取号OTZ。

西欧国家老龄化率（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ind）

2018年，南欧的意大利老龄化率为22%，甚至超过了德国的21%，因此这次疫情意大利比较凶险。东欧的波兰和俄罗斯，老龄化率分别为17.5%和14.7%，情况稍好。说起来，在圣彼得堡市中心的银行换汇，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有取号机制的，引起舒适。而北欧瑞典的老龄化率为20.1%，情况也不容乐观。

意大利、波兰、瑞典及俄罗斯老龄化率（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ind）

其中重点说下老龄化率和移民问题都很严重的德国和法国。根据世界银行的粗出生率和粗死亡率，我计算了西欧几个国家的自然增长率，整体都是下降的趋势，其中最触目惊心的是德国的人口自然增长率为负。

西欧人口自然增长率（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ind）

而德国在2018年加上移民之后的人口增长率为3.2‰，联合国人口展望预计其2022年有可能进入人口负增长。因此引进移民对于德国来说应该是基本国策。法国2018年的人口增长率为2.2‰，但联合国人口展望认为其人口进入负增长要到2045年，大概是因为其自然增长率要高于德国。

德国人口数量及人口增长率（数据来源：联合国人口展望、macrotrends）

法国人口数量及人口增长率（数据来源：联合国人口展望、macrotrends）

德国的移民人口比例在西欧四国中是最高的，其在2018年已经超过3%。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在我坐德铁去德国杜塞尔多夫的路上，看到了一户人家插着一面土耳其的国旗在楼顶。在杜塞的商场，也经常有土耳其语的标志。这其中的深层原因是德国二战后百废待兴时，曾经大量引入土耳其劳工。令人意外的是，法国的净移民人数比例在2018年最低。我认为造成法国黑人多的主要原因是，20世纪法国在非洲殖民地的独立。很多前殖民地居民移民到了法国，图上也可以看到法国的净移民比例在20世纪60年代最高。

西欧国家净移民人数比例（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ind）

德国与土耳其国旗的结合（图片来源：必应图片）

除了前殖民地移民和引入劳工之外，难民成为了近十年欧洲最受关注的问题之一。在2018年，欧盟成员国收到了63.8万份庇护申请。十年中最多收到过133.2万份申请。

欧盟成员国收到的难民庇护申请（数据来源：eurostat）

其中来自中东的大量难民信仰伊斯兰教，因此欧洲的Muslim人口显著增高。2016年时，欧洲的Muslim已经占到总人口的4.9%。其中，比例最高的法国，其Muslim比例为8.8%。第二是瑞典，Muslim比例为8.1%。在欧洲的超市购物，经常可以看到戴头巾的Muslim收银员，她们大多数都很友好。在巴黎的大清真寺，一位男性工作人员非常热心的主动介绍清真寺的几个房间，但是提到没有女性的游戏室。在瑞典和西班牙的街头，我曾试图用英语向两个穆斯林女生问路，很遗憾她们不会英文。在瑞典的地铁里，还遇到过乞讨的Muslim少女。我的样本很少，并不具有科学性。但是宗教的差异和难民移民后的教育，都是欧洲面临的严峻问题。

2016年欧洲穆斯林人口比例（数据来源：Pew Research Center）

我在卢浮宫的时候，第一次参观了伊斯兰文明展览。这些蓝白相间的马赛克非常漂亮，非常纯洁和干净。我认为人的性格和品质与社会环境有很大关系，没有哪个种族天生懒惰，也没有哪个种族天生勤劳。不知道说黑人懒惰的那些人，是不是看NBA，是不是在科比去世的时候发过R.I.P.。

卢浮宫的伊斯兰文明展览

引进移民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超过了社会的承载量，没法解决就业和教育。近十年，法国25岁以下公民的失业率在20%-25%，每五个人就有一个找不到工作。我在巴黎看到送外卖和垃圾处理的小哥，基本都是黑人小哥。埃菲尔铁塔附近，有很多黑人摆地摊聚集卖小商品，商品相似度非常高，不知道他们的收入有多少。像这样的黑人小哥都是光荣的劳动者。还有些黑人，在圣心堂附近，看到单身女性就强行系手绳，然后要钱，就是变相的抢劫，我前面有几个白人姑娘被拦住，我趁乱赶紧溜了。

法德分年龄失业率统计情况（数据来源：欧盟统计局、wind）

但从数据来看，德国犯罪率在2016年显著攀升，法国犯罪率相对稳定。可能主要原因是，在法国小偷小摸没人报案23333。

德国犯罪率（数据来源：世界银行、macrotrends）

法国犯罪率（数据来源：世界银行、macrotrends）

在年龄结构和移民比例之外，身为女性，我非常关注欧洲的性别比例。西欧四国的女性人口比例都在50%以上。但随着移民增加，德国女性比例有下降的趋势。

西欧国家女性人口比例（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ind）

随着女性主义思潮和女性地位的上升，西欧女性劳动参与率整体呈上升趋势，近年来在50%-60%。

西欧女性劳动参与率（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ind）

欧洲性别平等指数（数据来源：statista）

最后谈谈我们自己。我国在2018年的老龄化率为11.9%，美国为15.8%。2018年的自然增长率，我国为5.32‰，美国为3.3‰。我们的国家很有可能未富先老。

中美老龄化率（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世界银行、wind）

中美人口自然增长率（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世界银行、wind）

值得关注的问题是，随着经济发展程度的提高，我国女性劳动参与率是在显著下降的。从1990年的73.2%，下降至2019年的60.6%。但我国女性劳动参与率是高于西欧和美国的，毕竟经历过50年代“妇女也有半边天”的时代。但未来，面对家政成本的上升，生育的全面开放，我国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很可能继续下降。特别是我国目前女性在职场上的劳动权益保障不及欧美，未来我国女性劳动参与率很有可能比发达国家更低。或者是在这样的现状下，反作用于生育率的进一步下降。

中美女性劳动参与率（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ind）

因此综合欧洲人口结构的前车之鉴，我认为引进外国人才之前，我国加大对女性权益的保障，降房价，女性劳动者提升职业意识，才能让我们的国家不要“未富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