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从前慢》到木心

1 大概五六年前，我从一档电视节目里听见一首歌，与当时大多数歌曲的聒噪不同，舒缓的小调，精致的歌词，很容易的就打动了我。这首歌也很快的火遍大江南北，它就是《从前慢》。后来我才了解到这首歌的歌词来自于作家木心的同名诗歌，或许这也是很多像我一样的普通人第一次了解木心这个名字。不过我做的比大多数人要多一些，因为喜好，我探寻木心的事迹，因为喜好，我拜读木心的其他作品。在了解更多后，也不难理解这首歌深受大家喜爱的原因，《从前慢》的词一如木心轻缓而有力诉说，给人震撼。 2 木心的一生无疑是坎坷的，也许艺术家的一生总要经历一些坎坷才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 “我爱兵法，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人生，我家破人亡，断子绝孙。爱情上，柳暗花明，却无一村。说来说去，全靠艺术活下来。”木心的话揭露了两点，一，他孤独而活；二，活着只因艺术。 如果给孤独分等级，那么无妻无子亦无家一定是排在前列的孤独，这也是没有人能够抵挡的孤独，无法弥补的孤独。回顾其一生，少年时意气风发，中年获无妄之灾，随漂泊在外十几年，直到晚年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却发现身边已无人陪伴，过往的人与物都像手中的香烟，逝去，留下的余烬却时刻刺痛着自己。不仅如此，木心的孤独有着另一种体现，身为作家，却没能在家乡发表自己的文字，甚至在“文革”期间毁去了过去自己所有的文字。没人阅读的文字，失去了其应有的价值。在狭窄昏暗的牢房里，在香烟的纸壳上创作，一切值得歌颂的都毁于黑暗时代的脚下。 3 人们通常把孤独和桀骜一起用来描述一个人。在我看来，木心是孤独的，木心也是桀骜的。 他的桀骜，不是人格上的，而是他对于艺术的桀骜。看完《文学回忆录》的人大多有此看法，在书中，木心大谈文学，大谈古今中外的文学大师。这份桀骜，是木心经历半生磨难之后的坚守，是他身为一代大师的风度。 当然，也会有人因此抨击他，觉得木心不应该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读者身上。这一点，仁者见仁。至于我，在观看一个相关的纪录片后能够完全理解。《文学回忆录》本身就是木心的朋友和学生陈丹青记录的木心上课时所谈。若你观看纪录片，你便知道，在木心的课题上经常是欢声笑语一片，与其说是课堂，更可以说是好朋友之间的交谈会。你可以想象，一群意气风发的好友相聚一堂，能说的又会是何等真实豪迈之言。也唯有此时，木心能将其大半生所闻所识倾诉于此，才能让我见识一个真实的木心。 4 一个人桀骜的前提，是有足够的才华支撑，如若不然，那便叫骄傲。 木心的才华不用多说，他的能力便是将所见所闻化为美，化为艺术加以保存，他写诗，写散文，写评论文字，总是用最简练的语言描述最深奥的道理，发人深省。 “我发现很多人的失落，是忘却了违背了自己少年时的立志，自认为练达，自认为精明，从前多幼稚，总算看透了，想穿了——就此变成自己少年时最憎恶的那种人。” 这是很多人经常摘抄的一个句子，也是我非常喜爱的一个句子，其中深意，越读越让感到战栗。是否长大了就要否认年少的自己，是否学到的越多，塑造的你就越完美。一切都未可知，评判总是很难的事情。可木心赤裸裸的揭示了这个问题。木心在此句的后文接着写道“顺理可以成章，那么逆理更可以成章——少年时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足够我受用终生。”可见，他的回答是如何。 木心好友童明说：“人们喜欢木心的诗，喜欢的只是他们读懂的那一部分，没有读懂的部分就会说读起来累。”说实话，我读不懂的木心要远远多于我所读懂的木心，读木心确实很累，却不能阻止我继续去读。我相信，读懂这些会让我受益匪浅。 5 木心在最后一课中说道：“文学是可爱的，生活是好玩的，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艺术家有着艺术家的牺牲，我们普通人不必为了艺术而牺牲什么，这是我们的幸运。我们可以的是体会文学的可爱，体会生活的好玩，所以，多读书，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