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时代的一粒尘埃,散落在终会回归泥土的芬芳中
在需要打车上下班的时日里,抬头看着窗外路过的小巷子心一下动了,哇——原来我离东交民巷这么近。

在下班出门便被震惊到的雨天里,最爱的便是这万籁俱寂的静谧感。心心念念了很久想要去走一走的东交民巷,在北京的这场初雨中,按耐不住的自然是内心的悸动和脚步的欢腾。

村上春树有本书叫《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在早些年骨折的医嘱是好好将养的时下,因过量走动便会旧疾复发于是再没有跑过步了,但走路,同样是一场关于自我对话的思考。


在路过的那些持枪把守的深宅大院的府邸门前,而今既不会像刚来北京时对着满心好奇,也不会像个无知者一样于门前徘徊踱步。曾经以为那些挂了赫然醒目的牌子的地方才是最厉害的机关单位根据地,而后在某个机缘巧合下,于“六部口”下车那个时下才令我震撼,更是在而后得知,原来不挂却有武警严防死守的地方,才更厉害——所以不会在路过时拍一张照,也不会在路过时走上前一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所要恪守的职责,不越界的明智是——心中有界。在闲来无事想看孝庄太后的时候重温了一下《康熙王朝》,小时候没看懂的行森之死,而今一下便通透了然——越界,便是雷池之底。

朋友圈里的我在闲言碎语的发圈中去絮絮叨叨地发出了一条又一条那当下的那时那刻的想法,也不是想要去讲述什么,不过是不再写日记的时日里,待到暮年回首时不致过于无聊罢了——那些年轻时不经大脑的只言片语;那些感悟过人间百态的只言片语;那些与生计存活中有过的认知与流露;在“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我不是下定了决心和狠心要一个人过一生,而是做好了发生所有事情时我都能从容不迫一个人过好这一生的准备,不是强求和委屈了自己,而是自然而然的顺应了内心的方向罢了,不会去强调什么,也无需作为一个要去立下的誓言——三十载人生路,过去的二十九年里从没感觉幸福过开心过,而今只是释怀了,所以不是硬要去做什么,而是通透了不再强求什么。

疫情当下作为一名普通民众,我确实会有时代带来的焦虑与不安感,因为不知道疫情何时结束,不知道公司的补助会发到什么时候突然中断,那更让我惶恐不安的,是我一直那么努力疲累地做代购,不是为了要赚很多很多钱要怎样怎样,而是我一直把它当成意外发生时我不被掣肘的身后——说不出我是一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但我得以安眠的睡得着觉的时间,短暂的不到一年——在不再郁结难抒释怀了所有的去年,我才不会被夜里的风声鹤唳惊醒,被所有产生的哪怕针尖儿掉在地上都能吵醒我的那些暗淡无光的日子,彻底地和它们阔别不见。安全感于我而言从不在任何地方以具体的方式体现,但我知道也见识过万千人性于金钱利益面前的动摇和牺牲,我想要一直秉持自己的“良心安宁永远盖过政治正确”,我想要继续温暖纯良地活下去不被凡尘俗世纷扰忧心,我想有足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可以令我坐在书桌前静心看书的口袋,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做代购,因为我从心底就是把它当成我发生所有状况、周围发生所有状况时的我的一条退路。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场疫情发生,这场灾难的发生中止了我这笔数额不多却稳定持续的收入——我五年没有靠过每个月的薪水过日子了,整整五年的时间里,我是把它们合二为一当作零花钱来过活的每一天,在某一方戛然而止的时候,我有些愣神和蓦然,因为方式和角色,都需要一个转变——人生不会再一脸懵逼地去面对变故,但会有偶有的卡壳和断片儿,我们终究不可能设定好所有的意外,但接受力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点——不是薪水的本身令我惶恐不安,是突然我失去了另一部分给我带来的错愕感。
我在下决心要攒钱的时候下载了一个随手记,才知道每个月有三千块钱的固定支出是房租——我从前从不知晓,在一直没有金钱意识的人生里,似乎交了那么多年的房租,真的是自己赚的钱,但真的是被忽略到压根儿没有在头脑中闪现过一分一秒。

从没有觉得人生出现过不容易,在从小集万千宠溺于一身的过往里,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我七岁就知道我20岁的时候我爸爸会要六十岁,所以对于十九岁那年他第一次脑梗的时候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前几天朋友圈说怀念那个skp叫新光天地的日子,和朋友圈的客人聊着聊着,她说她怀念的还有那会儿B1的麻辣烫,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个人生中第一次流着眼泪吃着肉的午后——那餐是那会儿最漫长也最难以下咽的饭,那是我妈查出来了乳腺癌的日子。可是在人生中所有有所准备的场景里,从来没有什么事情的发生和出现的变故让我觉得——人生很难……因为从来没有人毁过我一直笃信奉行的三观……
我确实只是在那段感情里,遇见了人生的难……微博里我写了句话“距上次吃饺子,66天。”也许连他都忘了落款的那66天前发生了什么,可是压死生命存活力的,往往是那看见了却没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随后我抑郁了。
“倘若把人间比作一片大海,那么,在大海的万丈深渊里,就分明曳动着那种曼妙的影子”,(《人间失格》)有的书是审视也是救赎,所以去年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翻来覆去地看,在人生回不去的简单里,确实没有值得再想要回去的时光——而今的安枕,才是此生没有获得的夙愿得以实现的踏实感。


在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街道上,不是人迹罕至,而是除了我,再没有遇见其他人……在一步一丈量的脚下里,昔日的繁华和熙攘都不复存在与这场疫情下的初雨中,每年都会盼啊盼啊,盼望着在每一个春天都将复活的十个海子,而今年——怜惜生命到想要给每一片落叶寻得一个温暖的名字,可是,我连一片落叶都没有找到,噢,春天还没有真正到来,在所有需要吐露新绿的大树下,我只能期盼——这终将过去的疫情尽量缩短时间……

我努力工作,是因为业绩是我的职业尊严,我好好赚钱,是因为那是我的江山——不是为了追随什么,只是为了可以心无旁骛地端坐于书桌前翻起一本书,便可以沉寂于尘世里,如同我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