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谈话不会从空气中凭空出现
它至少像鸟一样
被慢慢孵出来
第一句往往突兀尤其
大家还不熟悉尤其
为了某些目的聚在一起时
谈话就必须像鸟一样
像鸟一样慢慢孵出来
但孵出来之前的第一句
往往突兀
像一块玻璃碎裂
卡在话语里需要点勇气
润滑润滑
也像将一颗种子埋进土里
如此刻意方可在日后
自然地生长拔高
也有人拿出个叫桌游的东西
撒出一大盘命运和虚构人像
试图跳过
话语的悬崖同时需要的勇气
也就更少一些
游戏结束时可以慢慢从游戏谈到
娱乐方式谈到快乐与否
谈到朋友和生活
但还好我们有共同兴趣是读书
诗与文学探究存在的奥秘
在自己的齿轮之外
螺旋上几十几百年前的命
缠绕不休地追问与反复
因为我们不过都是
苍白的人活在命运缺货的时代
就这样种子偷偷长成小树
这是友谊吗如果乐观地想
还是另一段碎片如果悲观地想
能继续吗能活下来吗
那阳光是什么雨水又在哪里
要透过谁的手施肥在白天还是夜晚
对话仅仅只是序曲而且
唱片行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拉下了闸门
在这个命运缺货的时代
他多孤独啊女生忽然感叹道
我差点热泪盈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