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的鼻祖 漫威的源泉 人类第一次挑战上帝的文学尝试

科幻作品往往给人们带来一种更广阔世界观的冲击，无论是《三体》里荡气回肠的降维打击还是《黑客帝国》中的虚拟生存。在人们平淡可能略带枯燥的生活中，科学幻想可能以一种更加脚踏实地，具有科学背景的实证色彩，让人们可以对现实生活进行充分的想象，以获得超出远古以来神话能带给人的慰藉。

而这一切被公认的起点，就在1816年的夏天，著名的诗人雪莱和他的夫人以及拜伦在日内瓦郊外的聚会里，提出了每个人写一篇恐怖故事，最后，只有雪莱的夫人——玛丽·雪莱的故事成型，而正是这部具有哥特式风格的怪诞、恐怖小说，开启了人类科幻文学的百年历程。

《弗兰肯斯坦》（又被译作科学怪人），就是那个夏天，在雪莱夫妇和拜伦之间讲述的那个小说，那个科幻小说的鼻祖。这部作品的特点本质上是18世纪流传下来的哥特式小说，以暴力、恐怖、神怪以及中世纪生活、古堡等内容为主，以悬念推进、以毁灭终结。但玛丽·雪莱为这个古老的题材加入了一种现代的魔力，那就是——科学。

古堡里不再仅有吸血鬼和狼人，也有古怪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他痴迷于生命的形态，并醉心于制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生命，他游走在医院、停尸房、坟地，收集着人体的不同部分，并将它们拼成了一个人形，当然是一种恐怖的怪物式的人形，通过科学的方式，点亮了这个怪物的生命之火。很多人会误以为这个怪物叫做弗兰肯斯坦，实际上这是创造他的科学家的名字。

这个怪物并没有给弗兰肯斯坦带来自我满足和社会荣誉，反而要求弗兰肯斯坦为他造一个伴侣，在人们的敌视之下，怪物做出了一系列恶行，并威胁到弗兰肯斯坦的生活和生命。最终给了怪物生命的人，又夺走了它，弗兰肯斯坦也为自己的冒险献出了生命，与怪物同归于尽。

其实这并不是人类第一次在文学作品中创造出生命，在具有神话色彩或宗教色彩的著作里，生命通过仪式、魔法、咒语而获得。但《弗兰肯斯坦》的确是第一次，通过科学的方式，来探讨了生命的一种缘起。在两百多年后的今天，人们已经看到了这种方式的希望。在AI的加持下，科学是否能够真的创造出高级智慧生命呢？

不过在这之前，《弗兰肯斯坦》里面所探讨的问题，还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首先，智慧和道德并不是等同的。弗兰肯斯坦创造出了一个智慧的生命，可以思考，可以表达，本性也不坏，但由于长相过于恐怖，被众人歧视，逐渐形成了一种怪物的道德观，以威胁、杀戮为他的行事方式。所以如果说智慧是天生的，那么道德就是养成的。人们在兴奋的等待AI到来的时候，也对机器人表示担忧，没有道德约束的智能机器人，会不会变成杀戮的机器？

其次，《弗兰肯斯坦》中，明确的让人从客观的角度去认识科学。虽然在启蒙运动中，将科学尊为世界之王，但这也引起了诸多浪漫派的反思——科学可以解决很多现实问题，但科学也会带来很多现实问题，而且有更多的现实问题是科学解决不了的。就像弗兰肯斯坦用科学可以创造生命，但是没有办法用科学让怪物融入人类的生活，在科学之外，人类有一套传统的文化框架，并不受科学的指引。所以科学在生活中，并不是万能的。

最后，从辩证的角度看，创造和毁灭是同时存在的，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人们在创造什么的时候，一定毁灭了什么。在原子弹被造出来的那一刻，人类简单的安全观念就被彻底摧毁了。但在大多数时候，人们只会看到事情的创造面，却忽视甚至无视毁灭面，这是发展中悲剧最大的来源。当然不是说不去创造，而是在创造中正视毁灭，用一种均衡的思维来去平衡因果链的扰动。

从远古时代的神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人们对于创世诸神的崇拜，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凭空创造”是一种属于上帝的荣耀。而在《弗兰肯斯坦》中，人类第一次在文学作品中，挑战了这个神迹，虽然最终以悲剧收场，但却标志着科学代替了魔法，在人类的想象中，成为新的翅膀，一方面带着我们暂时的逃离现实的束缚，另一方面也播撒出诸多文学的种子，甚至是改变现实的科技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