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渡黄河》（我渡黄河的日记）(7)

《魂渡黄河》(61)

　　我敢说我的工程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烂工程，但反过来说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省钱工程...... 　　用加厚塑料膜把鱼池旁的破房子抱起来，作为猪鸡防雨避寒的休息室...... 　　用网围栏把破房子的破院子围起来，作为猪鸡的活动场所...... 　　再去修理厂收购一车破轮胎割成两半作为猪鸡的食槽与饮水槽...... 　　再买一个小井泵投进附近的水井里，然后地埋一根寸半管一直到猪鸡舍旁的饲料房，再然后拉电接闸...... 　　最后买两只小猫放在鸡舍里喂养（养鸡怕鼠吃），培训它们习惯和小鸡为伍，这样即使他们吃不动耗子，但它们的声音也足够吓破鼠胆...... 　　妈的，看着我美丽的小钱大工程，我心里特舒服......

　　----2005.4.26. 　　《魂渡黄河》(62)

　　不是我和猪鸡一样，是猪鸡和我一样，同样住上了联合国茅屋...... 　　从河西购来两千只满月的迪卡雏鸡...... 　　从河东运来五十只长白猪仔...... 　　从当地农村承包了四十亩田地...... 　　七八天来，没明没夜的忙里忙外，累死累活的把鱼换来的那些人民币，泼散给那些三叔五舅，七姑八姨，总算摆成了一条龙的阵势...... 　　“五保”们都上任了，各就各位，在我的骂声中还算守职...... 　　且不管我的“一条龙”叫不叫事业，先必须的分秒必争的钻进书堆里提取技术来包装自己......

　　----2005.4.30. 　　《魂渡黄河》(63)

　　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我说：走一条路，多一群朋友。朋友遍天下，那得走遍天涯...... 　　我还要说：狼没有永久的窝，人没有永久的朋友...... 　　我还要说：把“富贵”贴在门槛儿上，路人变成朋友了。把“苦难”贴在门槛上，朋友变成路人了...... 　　瞧：国提坝上停下的豪华轿车，陆续钻出一群肥头扎耳，西装革履的人，几十米外我就认出是谁谁谁了，他们身上臃肿的肥肉，至少也有我喂肥的几块...... 说一句心里话，这几年我特想瞧见他们的影子，来慰藉一下我那颗受难的心，谁知他们像臭虫一样钻进地缝里了。可想而知，现在的这股鱼腥味儿也太浓了...... 　　一阵废话过后，各耍心计：他们想白吃鱼，我想多赚钱...... 　　“五保”们一拥而上，拉鱼的，过秤的，打包的，照人头一份...... 　　“老大，每包二十斤，每斤二十元，收钱去。”“猴头”故意大声说。 　　趁热打铁，我接住话茬，抱拳笑道： 　　“谢弟兄们大驾光临来为我分忧解难。如今我的猫狗都饿得头昏，今非昔比了。鱼是贵了一点，可今天是个好日子。吃不了这么多的鱼，回去分给咱爸妈和姐妹们去吃。” 　　朋友们的脸，一个比一个猪肝，分不清是笑还是哭，慢慢的一张一张的很吃力的样子从兜里往外抽钱......

　　-----2005.5.1， 　　《魂渡黄河》(64)

　　再把笔尖滑落在种地上，前两天不是说承包了四十亩田地嘛，这块地是用来种苜蓿草和种甜菜的...... 　　上帝真会照顾我，这一带恰是某糖厂种纸筒甜菜的基地...... 　　解释一下：纸筒甜菜就是把选好的细腻土质和特制的肥料搅拌在一起，装入小麻炮大小的纸筒，再放入一颗子种，然后把纸筒一个挤一个的放好，把水浇上，最后用塑料薄膜覆盖，这样就叫育苗。厂家每年春把这些设备和化肥免费发给农民，秋后高价收回甜菜。不过我不用育苗，因为我是外来小户的大户，人家不敢给我那么多的投资...... 　　事在人为嘛，用“五保”们的户，冒名顶替四十亩甜苗。甜苗搞到了，头疼的事还在后头，怎么插秧啊？四十亩哪，需要多少人工啊！太阳快把甜苗晒干了，急死我...... 　　不知怎么搞的，每到关键时刻，我的大脑里就冒出千奇百怪的念头...... 　　“快！”我招呼着“五保”们：“你们骑上摩托车，到坝里坝外大声呼唤，就说我被水淹死了，即使人们不想救我也要来看个热闹，快去呀！” 　　“五保”们骑着摩托，满国提的嚎叫：“救命呀！孤魂跳河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四面八方涌来三十多人...... 　　“别往河畔跑，跑这里！”我招手吆喝着冲往河畔跑的人。 　　“怎么回事？这不活的好好的吗？怎么跳河了？”人们围过来挠头纳问。 　　“一会儿跳去。”我指指甜苗，苦笑着说：“考验一下你们的爱心。这些甜菜苗想给你们吃鱼。” 　　“哈哈！”“无保”们一阵大笑后：“炖鱼去！” 　　夕阳西下，云与云之间放射出一道红霞，掩映着地皮上那绿绿的甜苗......

　　-----2005.5.3. 　　《魂渡黄河》(65)

　　村民有情，我有意...... 　　昨天“五保”们跑到村外搬了一口大铁锅，神速在茅屋外做了个大火台，一锅炖鱼肉伺候“无保”们到今天......　 　　没想到半年多的煎熬，竟成了村里人的美话佳谣，我有点飘飘然了。真的，凭我的直觉，村里人并没有把我当村外人看待......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微妙，谁也想不到一个破天谎的玩笑，不但解决了我眼前的困难，同时还拉近了大家彼此的心距......

　　----2005.5.4. 　　《魂渡黄河》(66)

　　每天大早起床，必须猫前狗后的先转鱼池后看猪鸡，最后看看那绿油油的甜菜与苜蓿...... 　　说真的，这是一种苦难的幸福，肉体消瘦了，精神壮大了......

　　----2005.5.8. 　　《魂渡黄河》(67)

　　每天下水拉网卖鱼，手上没有茧子，脚上没有裂子，那才不叫血肉之躯呢!河风刮黄了我的头发，烈日暴晒了我的面颊，一个真正的菜妞出现在镜子里...... 　　我没有惊叫，慢慢的坐在那破烂的炕边，细细的端详着脸上那一片皱纹...... 　　“哈哈。”二大爷突然闯进来，吓了我一跳。 　　“哭什么？”我皱了一下眉头，瞟了他一眼。 　　“你才哭呢。”二大爷把他那工具兜扔在地上：“我是笑刚才村里人议论你，说你是孙悟空的情妇，一定有孙悟空帮忙。” 　　我心里一阵惊悸，以为他们破了“鬼案”：“什么意思？”我把镜子放回原处。 　　二大爷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鼻上冒烟，嘴上说：“夸你呗，笨蛋。” 　　“你们村里有一米八左右的瘦个子男人吗？”我探试。 　　“怎么？想找男人？”二大爷直愣愣的看着我。 　　“嗯。”我皱眉了一下眉头站起来：“孩子，你一个人慢慢聊，我忙。出来后把门锁上。”我的心踏实了，原来他们在瞎说。 　　“你这龟孙子。”二大爷急了，忙提起工具兜追出来：“你用着我的时候叫大爷，烦我的时候叫孩子。妈的，不叫个东西。” 　　“哈哈。”我瞅着他那生气的脸：“和你开玩笑。真的，你不是曾说你每天要扔掉好多网上来的小鱼小虾吗？咱哥俩签个协议，带回一桶换一盒烟。我要喂猪鸡。” 　　“好办法。只是烟少了点，两盒？”他的精神又来了。 　　“两盒是不是也有点少？两条吧！”我火冒三丈的瞪着他。 　　“龟孙子！”他笑着走了，背上的工具兜一颠一颠的，河风吹起那破旧的衣襟，像在跳天鹅舞......

　　-----2005.5.11. 　　《魂渡黄河》(68)

　　二大爷是个针尖上削铁的人，他真提回一大桶小鱼小虾来，我高兴的二话没说就倒进了猪食槽...... 　　“烟！烟！”二大爷顾不来看我的猪吃没吃他的小鱼小虾就跟在我的屁股后嚷嚷...... 　　“这一桶搞实验。”我故意气他说。 　　“不行！你要不给我烟我以后就不给你弄。”他还真有点生气。 　　一桶小鱼小虾足有三十斤重，三十斤玉米还二十多元钱呢，何况是上等的肉呢？于是我驰车到坝外的门市买了两条两元的哈达门，扔给他一盒...... 　　“不是全给我？”二大爷接住烟乐呵呵的看着我手里的整条烟垂涎的说。 　　“按协议走，一天一盒。” 　　“看看你的猪吃的多香。总觉得烟少了点。”二大爷蹲在一边边看猪吃边抽烟说，满脸卖功的样子。 “你此刻抽烟的样子不是也很香吗？这叫公平。”

　　我们爷俩都哈哈大笑了......

-----2005.5.12. 　　《魂渡黄河》(69)

　　二大爷的小鱼小虾让我联想起河滩里那些零星的死水滩将要生存的小蝌蚪，我的小鸡也要有肉吃了...... 　　妈的，人的脑筋真是越动越灵活...... 从此日夜盼望青蛙们给我产卵......

　　-----2005.5.16. 　　《魂渡黄河》(70)

　　目前首要的问题是拉鱼卖鱼的事情...... 　　水面大而网长，人力又不济，不能让顾客老是泥出水进的帮我拉网...... 　　召集“五保”们献策...... 　　妈的，包括常年打渔的二大爷个个像木偶...... 　　“哦！我想起来了。”我苦不堪言的说：“你们这里‘脱毛沟’的外号，估计不是因为碱滩长不起庄稼而得名的吧？是人们诅咒你们这里永远不会有女人的那玩意儿。妈的，因为你们太优秀了。” 　　“五保”们“哗”的一下捂着肚子笑跑了......

　　----2005.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