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的亲情
面对居高不下的猪肉价格,我和黄女士的母女情谊也变得岌岌可危
虽然早就到了在小区做好事被小朋友叫阿姨的年纪,但我却一直还抱有一些天真的想法,比如说:
1. 我家境还不错
2. 黄女士是爱我的
然而,高昂的肉价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一下把我甩飞到这个残酷的世界真相面前,彼时我方才明白”我想多了“
宅家日久,烹饪热情大涨的我,昨天主动提出和黄女士去市场采购。
溜达了一圈后,我在鱼档面前看到了黄女士那熟悉的肥硕的身影。见我走来,黄女士指着碎冰上银灰的白带鱼亲切地问我“回去煎白带鱼给你吃好不好?”在旁人看来,这真是一幅母慈女孝的场景,直到我说了个“不”字。
“不要了吧,我们最近一直在吃带鱼,好腻了都。”
然而黄女士并不理会我的抱怨,断然道“猪肉那么贵,就吃鱼好了!老板给我称一下这条鱼多少钱~”
在闪着诡异光芒的鱼眼里,我看到了我和黄女士母女感情的裂痕。
回家备菜做饭,我对正在切肉的黄女士道“妈咪切块瘦肉给我哈,我一会儿煮意面要用。“黄女士大方答应了,切了一小盘肉片装在小碟子里给我。一向对分量没什么概念的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直到我从柜顶搬下了绞肉机并倒入黄女士匀给我的肉片。
浅浅一层肉片堪堪铺满盒底,不至于透出玻璃容器下石板料理台的纹路。然而尚不能够到底部那根旋转叶片。
空气中是尴尬的沉默,夹杂着我些许的愤怒和黄女士微微的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问我:要不我这半肉片也给你?我看着盛肉的小碟里另小半碟粉白相间的肉条,心中火起,冷冷道“不用了!”
当天中午的茄汁肉酱意面甚是寡素,少有荤腥。
下午我从冰箱角落里翻出黄女士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四块猪骨,洗净后放在一旁预备着一会儿煲汤用。黄女士走近审视了小碟(跟中午装肉片的是同一个不锈钢碟子)一番,问我“你这是要煮多少汤啊?”我指着料理台上切好的笋块和浸水的腊肉道“这些食材能煮多少我就煮多少啊。”
黄女士看着浮着油花的浸泡腊肉的小盆,视线复又回归装肉的碟。“你排骨下两块就好了,不然你汤煮得不好喝岂不是浪费了?先下一点排骨试试就好。”
我放下手中削皮的水果,不可置信地从垃圾桶面前抬起头,一半是因为黄女士竟然有脸面质疑我的厨艺,另一半是震惊一向大方的黄女士竟变得小气如斯。
直视黄女士的双眼,我振振有词辩驳道“你留那两块排骨能干什么?不如一次性给我煮汤用完算了。”黄女士回望我的眼神如此遥远而冷漠,像在看一只翻进她的猪圈里对她精心喂养的老母猪欲行不轨的糟心白菜“你不要管,我自然能用上的。”
“哎哟,一共才几块骨头,你就不要那么小气了嘛。“我天真地以为这番抱怨能让黄女士知羞而退,为我们的争辩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然而我错了,等我削好水果抬起头,装骨头的碟子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缝隙。我看着碟子里仅剩的三块猪肉,内心透着凉风的那一处空洞,和碟子空隙一般大。
后来我终于明白——什么良田千顷、华屋广厦,什么舐犊情深、母爱如山。在高昂的猪肉价格面前,通通不止一提。
这么多年的天真幻想、脉脉情深

三月十六,作咯噔文学一篇,聊以消遣。不喜勿喷,如有雷同,那你也是蛮惨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