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美剧工业：转折，出路与启示

一个月前，广播网正雄心勃勃地筹备着新一季度剧集的开发，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争抢着头部演员，也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个还有空档的导演和编剧；有线网则精心计算，早早敲定了接下来三个月的剧集档期，“五月份是艾美报名截止日，在这之前，我们要争取播完，也不能让评委忘记…”这个准则不断地体现在每个重点剧集的定档新闻里。至于流媒体，和往常一样，每周都在疯狂的囤积着新内容，并计划着在接下来包括西南偏南、翠贝卡、MipTV等一系列活动中“大出风头”。

然而席卷而来的病情，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以《猎鹰与冬兵》为首的一批Disney+剧集也相继停工

从上周开始，绝大多数剧组和节目组都进入了少则两周，多则几个月的停工期。打开平日里的电视新闻网站，没有了谁进组、谁预订的热闹，而更多的是“取消”、“停机”、“阳性”等字眼。从最初仅是单个剧组停工，再蔓延至整体新剧开发议程的取消，甚至到和剧迷关系最密切的某部剧集无法完成拍摄，这期间产生的改变似乎在对整个拥有着成熟运营体系和严苛时间表的美剧工业发起挑战，这背后，本身还伴随着电视制播单位随着科学技术、收看习惯、流媒体崛起等外部因素，在一直进行着的改革。突如其来的事件更像是一次助推，在接下来加速了原本就在启动的改革。而这样的“百剧停工”在十多年前的编剧罢工也发生过一次。尽管两次事件的性质完全不一样，所产生的影响和涵盖的范围也不能一概而论。但是作为21世纪美剧史上最关键的一起事件，如今回看它依然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这篇文章，既是对此次事件目前对美剧产生的影响的盘点和总结，亦是对2007-2008播出季的一次追溯。

一 2007-2008

美国电视2007到2008收视季度期间发生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编剧协会的罢工。从2007年的11月5日，直到次年的2月12日，整个罢工前后共持续了14周又2天（持续100天）。这是继1988年为期153天的编剧罢工后，规模及时间“第二长”的一次。

Eva Longoria在现场

相较于此前曾有过的罢工，此次的导火索缘于编剧协会和电视电影制片人联盟（AMPTP, Alliance of Motion Picture and Television Producers）就DVD、网络流媒体所允许的离线下载观看以及在线点播等其他播出方式所产生的收益分成产生了分歧。值得一提的是，在过往的合同中并没有包含类似的条款涉及，所以两者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编剧工会的诉求是希望通过这些新兴的剧集观看方式能够从中获得了0.65%到2%的收益，但制片人联盟对其中的分配比例以及部分免费提供给观众的内容所产生的费用有着不同的意见。所以在10月31日合同过期、谈判失败后，编剧工会正式启动了罢工程序。东西部编剧协会一共超过12000名编剧走上街头，并且开始在片场静坐，试图与AMPTP进行对抗，争取自己的权益。《绝望的主妇》的四位“主妇”还有一些经纪公司当时在片场外向静坐的编剧分发披萨和水，也在随后启动了从片场走出开始停工的行动，表达她们对编剧的主持，她们被认为是最早一批站出来声援编剧的演员。

Julia Louis-Dreyfus与自己在《俏妈新上路》的搭档Wanda Sykes现身罢工现场

尽管演员工会与AMPTP的条款中包含了“不能罢工”的条款。但半个月后的11月22日，在得到了工会的支持后，许多电视剧电影演员决定声援编剧协会。当中的部分人还为协会的“Speechless Without Writers”行动免费录制了公益宣传视频，并且联署了相关声明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包括在播剧集《实习医生格蕾》的女主演Ellen Pompeo、《好汉两个半》的“艾伦”角色扮演者Jon Cryer等百位各大剧组的演员，音乐界的Alicia Keys、电影界的Tom Hanks以及脱口秀/真人秀节目方面的Jon Stewart等人也给予了绝对支持。除去如《盾牌》和《火线》这些已经完成了当季集数拍摄的剧集，或是本身只有13集订单的短剧，接近八成的剧集都进入了停播状态。数部原本有着收视增长潜质的“年轻”剧集（指那些播出一到两季的剧集）因为突如其来的调整，被迫取消了后续计划（比如ABC的《情归何处》第一季收视不错，但第二季面临罢工最终停滞，在来年被其他剧集替换；USA的科幻题材剧集《4400》也最终以不再续订。但在平常年份，它们有较大的可能会被续订）；而对于那些绝大多数的老剧而言，它们都经历了集数最短的一季，像NBC的《英雄》在第二季的时候仅仅只有11集，其他时候集数在23到24集浮动的《绝望的主妇》第四季也只有17集。在这一季度播出的新剧也是负重前行，罢工之后的节目积存让下半年的新剧满仓，侥幸度过第一季的剧集又在第二季后因为集数未达到离网播映的要求，草草被收掉…

当年金球奖的“窘况”

编剧协会巨大的能量和广泛的负责范围甚至让2008年1月13日举办的第65届金球奖成了有史以来最为尴尬的一届。由于没有编剧撰写串场词和主持人的台词，当届金球奖在比弗利山庄的希尔顿酒店以嘉宾直接公布得奖名单告终，前后仅持续了半个小时。各大电视网焦头烂额，面对“无剧可播”的局面，最终只能靠增加真人秀（一些真人秀不需要剧本）制作集数或是预订新节目来弥补罢工期间造成的节目短缺。此次事件的发生不仅仅影响了之后广播电视网以及基础有线电视网的基本收视版图，还造成了极大的经济与岗位损失。Leigh Blickley刊载于2018年2月12日《赫芬顿邮报》的专题文章的数据显示这一次罢工共造成了超过二十亿的损失，超过37700个的工作岗位受到了重大影响 。另外根据《好莱坞报道者》的首席电视评论Tim Goodman的观察发现，在上一次好莱坞的编剧罢工中，有接近10%的观众再也没有回归电视；而经过此次罢工后，即时收看的“观众基本盘”再一次缩减。这段时间，美剧迷见证了电视网对诸多剧集的“血洗”与“大清扫”。在2017年，曾经一场类似的罢工也差点拉开帷幕，但是双方最后经过数次让步和妥协，类似的争端得到了妥善解决。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于十年前的事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而几次编剧协会的罢工更加证明了编剧在美剧生产中不可替代的重要位置。

二 影响与变化

真人秀

最早做出反应的是CBS两档真人秀节目，进行第33季拍摄制作的《极速前进》通知参赛的选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回家，之后才重新参与拍摄。由于该节目近年来一般仅回归一次，所以会否顺利开播，目前不得而知。唯一让人松口气的，是该剧的第32季已经完成了所有制作，这也让CBS可以在短时间内解燃眉之急。而《幸存者》，该节目目前正在播出第40季。工作人员原定于在本月底，于斐济展开第41季（2020年秋季播出）的拍摄，也同时筹划了42季（2021年春季播出）的准备。但经过协调，相关的拍摄延迟到了5月19日。主持人Jeff Probst表示，延期总体不会耽误该节目在9月的正常回归。但如果5月19日未能如期开机的话，或许会有播出上的困难，“一年两季”的播出安排也遭遇挑战。NBC的《美国达人秀》，评审之一的Heidi Klum身体抱恙，只能请到《摩登家庭》“Cam”Eric Stonstreet暂时顶替。消息出来后，有许多人还因为Eric刚好和自己的同事，同样在担任评审的“Gloria”Sofia Vergara再次重聚而感到高兴。但他加盟后的不久，该节目与其他大型真人秀全部中止拍摄。至于Heidi随后表示自己有咳嗽等轻微的感冒症状，但谨慎起见，自己原本想要进行检测，却暂时联络不上可以做的地方。

巴西版《老大哥》是目前进屋时间最长的国际版

美版的《老大哥》虽然要等到夏季才会开机，但目前全球正在制作的其他国际版本显然经受了各方面的挑战。在室内进行“隔离”和比赛的选手，究竟应不应该知道外面世界发生的危机？当地时间3月6日，四名选手在之后进入房子，但当时他们被节目组要求不得给房内任何人告知相关的事件进展。不过在此后，节目组正式决定于3月17日由节目组特地委派的医生向大家更新此次事件，并会邀请所有还在屋内的成员的亲属，录制一条“报平安”的视频确保无事；至于进屋时间最长的巴西，选手从1月份开始参加相关的比赛和录制工作，目前节目组取消了“淘汰日”所有的现场观众聚集，还提高了房屋内原本给予限制的水用量，鼓励大家尽可能多洗手。或许此刻是《圆环》的各版本最为安全？因为所有的参与方式都是通过社交媒体进行的，更是直接减少了面对面的接触。

2020-2021新剧开发季

《超人和露易斯》成为了为数不多拿到“免死金牌”的新剧项目

每年圣诞节后，各大电视网（尤其是广播网）下个季度要开播的新剧便要着手进行准备了。1月份确认哪些试映集最后过关，2月份开始填充演员，大多数剧集都会预计于3-4月份拍摄试映集，供电视网最终在五月发布日程表之前评估选用。除掉哪些已经获得了直接预订的剧集（本季度的直接预订包括了FOX的美版《米兰达》，<Call Me Kat>，Tina Fey团队与《善地》男主Ted Danson合作的洛杉矶市长喜剧，Dwayne Johnson在NBC讲述小时候故事的半自传喜剧还有CW的《超人和露易斯》等），五大广播电视网有55部试映集项目获得了预订。但目前它们被全线告知停止，这些完成了选角却没有最终命运的项目将会在之后造成两大潜在的挑战：1.复工后，确认了其他项目的演员的时间表该怎么办（事实上，许多等着完结的老剧演员显然也会遇上工作撞期的考虑）；2. 这些点子是留待下季，占有一年再继续推进；还是大胆冒险，不管成品质量如何，先冒险送出一个预订。

Thomas小哥“运气”好好，望剧集最终顺利

而目前唯一完成了所有拍摄工作的新剧试映集是《硅谷》男主Thomas Middleditch领衔的<B Positive>。该剧本就因为Thomas自《硅谷》后首次出演，《我爱上的人是奇葩》“Lindsay”Kether Donohue等实力演员参与，制片团队挂名Chuck Lorre等因素，在开发早期就获得了关注。如今的“不战而胜”让这个项目成为了此次事件最意外的“受益人”，预计有九成以上的可能，该剧会在下季度正式加入CBS的阵容。至于夹杂在“跳过试映集获得预订”和“等待预订，看造化”中间的，还有一批各种带着附加条件的项目。它们可能因为是热门IP争抢后，电视网为了拿下，所给予的“一定制作”的附属口头承诺；也有可能因为吸引了某个大咖加盟，让电视网想要沾沾星光的试水之作。在不拍摄试映集的情况下，能够决定项目命运的或许就是主创在电视网眼中的信誉度或是现有的剧本质量能否过硬。像是CBS请到Queen Latifah主演的性转版《伸冤人》，“《沉默的羔羊》外传”《克拉丽丝》（Clarice）、NBC合作的Dan Brown《失落的秘符》以及得以邀请到《实习医生格蕾》“McDreamy”Patrick Dempsey回归的《方式方法》（Ways & Means）…这些已经算是“半只脚跨过预订门槛”，看上去还很靠谱的项目或许会成为这当中最大的变数，它们能否在下个季度与观众顺利见面，又是否等得起时间拖延，会是现阶段新剧开发里最棘手的问题。

面临结局的老剧和有可能“因祸得福”的低收视剧集

《邪恶力量》还有拍摄任务没有完成

每年都会有一批剧集会在播出季完结。但它们旧有的“边拍边播”的模式显然受到了挑战，没人可以保证它们能否按照原定的时间“顺利毕业”。对于4月份完结的几部剧集，十季之后的《夏威夷特勤组》、十一季后的《摩登家庭》还有六季后的《逍遥法外》还有在最后三天踩死线完成“冲刺”工作的《地球百子》第七季，它们成为了幸运的少数，得以完成所有工作，和观众在合适的时候道别。但行进到仅差1.5-2集的《邪恶力量》和《嘻哈帝国》，甚至于原本本季退出的女演员America Ferrara的《百味超市》都受到了一定挑战。目前它们都在一段时间内不能进行手上的拍摄，演员的日程、拖延造成的经费以及围绕着大结局所做出的宣传计划…或许仅有几年前的《犯罪现场调查》可以予它们一定的启示，那就是在五月份先将就收掉的剧集，在九月，也就是2021-2022播出季拉开大幕的时候，以特别的“加长版电视电影”的方式进行正式告别。

虽然计划在第五季后离开，但America表示自己愿意在秋季再完结自己的故事线

如果说这些老剧的未来还暂且明朗的话，一些没能完成季终集的老剧显然也在接受着考验。像《实习医生格蕾》、《医院革命》这些早早拿到续订的老剧，它们可以“就此作罢”，把没拍摄完的剧本留待下季再使用，唯一可能造成的困扰也就无非是剧迷或许会看到一个仓促结束、有些突然的“季终集”。但对于本来就挣扎着“续订/取消”边缘的剧集来说，突如其来的发展和延误究竟是传递着“没有新剧，还可以勉强再补位”的“因祸得福式信号”还是“就此说再见”的“死缓式决定”。也依然会与接下来的发展息息相关，并也会成为影响最大的一批作品。

“艾美系剧集”

每年将会在7月公布提名名单、9月份举行典礼的艾美奖在章程上做出了详细解释：在集数和时间上，一部剧集必须在当年评奖周期（本届为2019年年6月1日至2020年5月31日）截止日期前完成大于或等于6集的播出（迷你剧及电视电影不受此影响，但要求必须在此时间段播完）。配合着这条规定，近年来很多剧集越来越青睐选择四五月开播（比如去年剧迷就有幸见证了《切尔诺贝利》、《好兆头》、《血疫》、《第二十二条军规》和《有色眼镜》等剧齐播的热闹场面，如果有“奥系片”的提法，那么“艾美系”也是可以存在的）。这是一种另类的公关方式，好让选民们不至于遗忘自家的作品；也是很合理的考虑，因为彼时播出的迷你剧会更适合刚刚结束了广播网“13集+”追剧征程的观众。但如今的变动，让至少两部有着相似路线的“艾美系”遭遇了潜在的危险。

已经定在5月26日回归的《天才》第三季，通过“四晚联播”的冲刺播出方式誓要为Cynthia Erivo今年的艾美奖助力。但出于考虑，该剧现在需要停止拍摄三周。如果不能及时复工的话，原定的档期不能保证播出玩所有的集数，如此“烧集数”的播出方式也不会构成太理想的效果。

至于4月份即将回归的《冰血暴》第四季，此次邀请到了Chris Rock、Ben Whishaw等人加盟，将会上演新的故事。作为每届艾美奖提名的座上客，尚有拍摄工作未结束的本剧或许不能及时回归。而FX也在前两天确认了剧集会取消原定的回归计划，不在参与本届的艾美奖报名。

不同类型的电视宣传活动

每年的春夏季，便是各大电视宣传活动密集举行的日子。作为每年都会有固定的电视单元展映的西南偏南，原本邀请了Amazon的《上载新生》（Upload）、Apple TV+的《中央公园》（Central Park）等剧集，在这里进行世界首映。如今它们只得通过另外的方式，来重新完成剧集的宣传计划。更大的考验还在6月份的佩利电视节，今年正值《熟女镇》和《实习医生风云》剧组的特别合体，能否如期举行，变得不够明朗。当然，还有电视评论学会的夏季媒体见面会，在那个时候本应是各台更新诸多剧集消，各种官宣的重要场合，都潜在地受到了些影响。

往年的Series Mania星光熠熠

而除去北美地区的一系列活动，每年5月份在戛纳电影节前后举行的大型电视推广活动Seriess Mania宣布取消今年的所有活动，这也是继MipTV、Canneseries，第三个取消的法国电视活动。该电视节原定于会举行Eva Green的新剧《发光体》（The Luminaries）等多部剧集的世界首映，并且会为《绝命毒师》“Gus”Giancarlo Esposito颁发荣誉奖项，但将会正式取消，于明年回归。这些活动的取消都让电视网必须选择另外的方式，让自家的剧集在开播之前可以获得更多足够的话题度与关注。

《生活大爆炸》剧组现身去年CBS 5月的Upfront

而另一层更广泛的影响，其实是每年四月底到五月中旬的这段时间，各大电视网会首先宣布自己节目在新一季度里的排期以及新剧阵容。在公布了所有决定以后都会举行相应的季前发布会（upfront），来提前预热新一个播出季的到来 。传统的Upfront中，各家电视网都将使出浑身力气来为未来一年的电视广告进行推销，企望打动现场在座的大客户们。每家电视网都会通过自家合作关系不错的名嘴和大热剧集的演员们的亮相或是各种惊心筹办的派对，卖出七成左右的广告时段或是部分新剧在英国、加拿大等其他国家的海外发行。一些同属于一个电视集团的频道会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联手造势。但鉴于今年特殊的气候，原定于3月23日举行的AMC成为了第一家取消了自家活动的电视网。而其他电视网也在此后更进，把传统的大会活动改为与广告商一对一性质的见面。每年都会在5月举行的CBS也拿出了新举措—在线上举行活动。

三 猜想

1 试映集/新剧开发的概念会变得越来越薄弱

“Shamy”合作的新剧没有走传统的新剧开发时间表

具体到每个月的时间线，按照程序推进的“新剧开发季”或许是此次事件后最将要遭遇挑战和改变的部分。这种被广播网沿袭了数十年不变的制作模式被证明无法对于重大事件进行最灵活和及时的反应。而整体收视的萧条和人才的巨大流失，很多时候试映集被证明越来越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那么解决它的方案是什么？几年前FOX在任的电视网总裁Kevin Reilly提出的“全年新剧开发”概念听起来有些滑稽，但事实证明，遵循不同项目的自然开发进度，给予时间培养，或许是更具产出的选项。这样不用造成拍摄上的打挤，也不用让整个行业追求严苛的时间线，但FOX一家做出的决定，却不足以引起整体的改；而随着Kevin的离任，后续的收效甚微，也未曾有真正出彩的作品通过这种模式走出。Showtime可以耐心等待《美国舞男》（American Gigolo）六年成型，并且仍然坚持用最谨慎的“试映集预订”来推进项目，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示例。ABC虽然也在一早前决定采取这种方式，来推进自己的新剧开发。但是更为现实的情况是，“其他家都动，你不动，不是傻子吧”。或许只有这次的启示和大面积的取消才能最终将最初的构想，得到更为有力的完成。

2 即时收视的基本盘与流媒体的消费

HBO Max五月上架会遭遇考验，像《绯闻女孩》剧集等项目也遭遇停工

减少外出活动的通知以及娱乐场所的关停，让电视成为了不少普通民众的娱乐选项。从昨天，也就是发出通知和警告的第一天收视数据来看，CBS剧集得到了明显的提振，《庭审专家》和《鲍勃心动》都出人意料地刷新了本季度收视最高的成绩，而类似的新闻节目也当然顺理成章地取得了比平日更好的成绩。流媒体方面，Disney+提前了上线《冰雪奇缘2》的时间，Hulu提前一周放出独占内容《超级青春期》，都表明着对这场危机严阵以待，并期待从中发掘机会。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整体情绪的蔓延以及经济下行的压力，也同样会让收视基本盘遭遇衰退，因为有可能无心追剧；而经济下行的压力，则会加剧了观众分配给有线电视服务、流媒体服务订购的财务压力。如果现有的服务或许能靠提前包年、套餐捆绑带来的服务暂时站稳脚跟，那么接下来将要上架的Quibi、HBO Max以及Peacock，就显然要经受更大的考验。保持自己的优质和独占内容，让消费者不用取消，也成为了流媒体更亟待思考的问题。

3 医务题材

《良医》获得了很大的反响

无论是从2月份，《传染》等电影密集登上iTunes消费榜，还是《良医》凭借相关剧情剪辑在国内社交网络的走红，整体的时政气候都让医务题材成为了接下来的话题热点。NBC的《医院革命》和《芝加哥急救》都率先拿到三季的庞大订单，接下来必不可少相关的故事线引入和素材参考。而从更广阔的角度看，以《黑死病》为首的一批年代性剧集，对公共卫生、急救、医疗史等主题的挖掘也会在之后成为新剧青睐的内容选择。

4 拍摄模式

不仅仅是集数庞大的广播网剧集，还是更短一些的有线网剧集，都或多或少会选用“边拍边播”的模式来完成拍摄。这当中包括了一笔时间成本达到最佳的综合账，也有和演员在日程中的协调考虑。但事件之后，这样的模式能否重新得到修正或改变，或许会让更多的决策人在日后把因此造成的风险纳入考虑之中。至于通过超前续订，压缩“季”与“季”之间时间差的Apple TV+，或许是这起事件里损失最大的电视制播单位之一。因为剧集不再遵循间歇期充足的拍摄调整，而是在拿到续订后，早早准备剧本早早开始拍摄，这种初衷是想要缩减布景、妆发等预算的方式却意外让旗下所有的剧集都无一例外地遭遇了停工的阴影。同样的，本就在前期拥有巨大变动、拍摄需要在外国开展的高概项目也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Amazon《指环王》剧版、FX的《Y染色体》…不胜列举。

不破不立。经历了编剧工会的罢工，在12年后的这起事件，似乎让工业重新站上了拐点。它会产生多少的影响，又会予以电视人和制播单位多少启示，仍然亟待时间经验。

参考资料：

1.本文所涉及到的新闻报道、收视率数据、剧集信息以及部分媒体评价均来自《综艺》（Variety）、《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好莱坞报道者》（The Hollywood Reporter）、《卫报》（The Guardian）、IndieWire、Deadline、TVBytheNumbers、The Futon Critic、SpoilerTV、维基百科等新闻媒体及网站。

2.罢工事件的数据引用自李.布里克雷利（Leigh Blickley）刊载于2018年2月12日《赫芬顿邮报》的专题文章

3.Andreeva，N 2020 ‘Pilot Season 2020 In Turmoil Due To Coronavirus As Pilots Get Pushed’，Deadline，<https://deadline.com/2020/03/pilot-season-2020-turmoil-coronavirus-pilots-pushed-1202882113/>

4. Andreeva，N 2020 ‘Coronavirus: As Almost All Broadcast Pilots Shut Down, Who’s Left, What’s Next & Will Bubble Shows Get A Boost?’,Deadline, < https://deadline.com/2020/03/coronavirus-broadcast-pilots-shut-down-whats-next-bubble-series-boost-pilot-season-1202882995/>

5. Andreeva，N 2020 ‘Coronavirus-Related Shutdowns Leave Series Without Finales, Create Dilemma For ‘Empire’ & ‘Supernatural’, Deadline, < https://deadline.com/2020/03/coronavirus-shutdown-broadcast-series-without-finales-dilemma-empire-supernatural-series-finale-1202885099/>

【发布于吉尔伯在看剧（ID:TelJunk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