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 · 黑芝麻糊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电视机反反复复地播放一个广告。只要电视机里传出一声悠长的叫唤，“吃黑芝麻糊咧……”无论当时我在做什么，总要将视线投向电视机屏幕。

虽然这个广告已经看了数百次，但每当雾气氤氲的画面出现，总引得我无限遐思。镜头里的孩子捧着吃完黑芝麻糊的碗在意犹未尽地舔，似乎黏在碗底的芝麻糊味道最好。

我也认为，舔碗底的黑芝麻糊，比用勺子舀来吃的黑芝麻糊更有味道。也许是芝麻糊已吃完，并且没有再添一碗的可能，遗留在碗底的才使得人倍加珍惜。

黏在碗底的芝麻糊，勺子刮不干净，只好使劲儿地伸长舌头去舔。越舔，越有滋味。虽然碗底被舔的雪白，但芝麻糊的香气仍旧遗留在碗里。捧着空碗，陶醉地呼吸着芝麻糊的香气。

似乎芝麻糊都用黑芝麻来磨，鲜少见到用白色的芝麻磨成糊。到底是我见识少，其实白芝麻也是可以磨成糊来吃的。

有段时间常常在街道里见到一个流动摊子，远远地就闻到飘散出来的芝麻香味儿。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帮忙加工芝麻糊的。客人拿着芝麻来到摊子，小贩代为磨成粉，并收取若干费用。我看到有黑芝麻糊，也有白芝麻糊。这才知道，原来白芝麻也是可以磨成糊的。

我贪恋芝麻的香气，驻足观看良久。芝麻倒进机器磨，咕噜咕噜转动，芝麻的香气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刚刚磨成的芝麻糊带着些许热气儿，客人拎着敞口的袋子走远了。

市场上出售的芝麻糊多为黑芝麻糊，包装紧密，吃起来很方便。有次我吃黑芝麻糊，一不小心吃多了，感觉自己将要变身装满熔浆的火山，有喷薄欲出之势。味道虽美，贪吃也要遭罪。

念书时曾经将黑芝麻糊作为早餐，吃了数日，忽然怀念起白粥、面包、粉面。放下香气缭绕的芝麻糊，端起白粥，再也没放下。从此，早餐回归正统，芝麻糊只当日常消遣的零食。

超市里有卖五谷杂粮的专柜，还代为磨成粉，方便客人食用。有时候经过专柜，遇见营业员在专心致志地磨粉，香气四溢。我萦绕在旁，偷偷摸摸地呼吸着热烈的香气。有时候营业员会热情地向我推荐，但我总是摇摇头就走开。

五谷杂粮我还是喜欢原汁原味，磨成粉不是我的最爱。吃绿豆、红豆、黑豆，对于我来说，得见着那粒豆子，并且在口里细细咀嚼，感受它的质感带给我的感受。

但我也爱吃豆沙馅儿的包子，莲蓉月饼，裹了芸豆的粽子，撒满绿豆的冰棒，红豆馅儿的雪糕。

代人磨芝麻糊的小贩我已经找不到了，有时候走过那段街道，常常怀念那股沁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