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北海北
“你听过《南山南》吗?”
“听过呀!”
“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深圳南山,还有一个城市是北京北海。”
“好遥远啊,深圳和北京。”
“嗯,就像杭州和北京。”
我沉思着,周遭是混杂热闹的人群。
因为他说,遥远的是距离,心里先得在一起。
因为他说,最慢下半年我们就要在一起。
我在杭州三月,想着北京的冬天。
一边骑着车,看路边两旁的风景;以往都是飞快地骑回家,今天却放慢了速度,细细地望着这座城市的模样。
我突然觉得慌张。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交错着放映,很多人,很多事。
更多的是想到以后要面对的情节,不管去哪座城市,都要去解决很多现实问题,最大头的是买房安家。这个问题太关键太重要了,是不可忽视的存在且首当其冲。
我们像是千千万万的年轻人,在大城市挣扎着生根。蜗居在一隅,然后攒够了钱去买一个房子,有自己的小窝。
然后呢,还有生活中各种细碎的事情,柴米油盐的琐碎,想想就觉得很慌张很想逃。
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那么逃避婚姻,躲避现实啊。
我也真的如此,一直都害怕,甚至从未想过以后会结婚。我想象不到有人会喜欢我,完完整整地喜欢我。因为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是很喜欢自己,我清楚着自己的好与不好,而大多数人只能享受我的好,但却不能承受我的不好。
在平常生活里,短暂相会的人倒还好,可以只展示好的一面;可是婚姻不一样啊,时间太长,漫长一生中,好的坏的点点滴滴都渐渐展露,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应对,我害怕着,婚姻太难。即便很喜欢一个人,但是也不敢奢想太久的以后,更别说一生的陪伴。
我口口声声说期待爱情期待婚姻,不过是期待理想中的爱情和理想中的婚姻罢了。
而实际上,我压根就不敢去面对现实世界。
脑海中可以浮现的细腻温暖的小清新小文艺小美好画面,两个人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却不敢去想厨房里的油烟,凌乱的衣柜,落在地上的发丝……
我也不太能保证自己会一直无怨无悔,温柔美好。我担心生活的琐碎会一点点地磨灭我们的热情和爱意。我也怕在现实的得失计较之间我不够豁达开朗大方慷慨,我怕我也变得吝啬小气,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我怕这些现实的我,让人不喜欢了,让他不喜欢了。
我想,我只是想留给他“美”,留给他“好”,却不敢留给他“真”。
我想着爱情的美好,是永久的甜蜜温暖;我想着的婚姻,是基于永不褪色长长久久的美丽爱情。
都是凌驾于生活之上的,都是浮于现实的。
所以说,我对感情和婚姻的认知都是虚浮的,都是飘渺的。过于幼稚过于简单,经不起考验,经不得推敲。
我是越来越明白他的用心,在一开始交往时他便基于更加成熟的现实角度来回应引导着我。他希望我真实地展示自己,这样他才能更了解我,才知道如何关心并安抚,如何应对我的坏脾气和糟糕的情绪以及可能会崩溃的时候,深切感受我不堪一击的底线在哪里。
他说他不害怕我有太多的不好,因为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都有好的与不好的一面。但是我的好足够平衡那些不好,甚至我的好可以倾斜超过不好。
他说他更害怕的是我只展露我的好,掩藏压制着我的不好,而后在生活琐碎中日积月累攒着压抑失望和冷漠悲观,等哪天一旦爆发,反而结局会更加悲惨,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他希望我可以这样真实地去交往,因为婚姻是基于现实生活的家长里短。双方在真实的状态下,依然能够相互喜欢,即便一个不够美好精致,一个不够帅气儒雅。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在朝夕相对的日常里,并不能时时刻刻美好,并不都是温柔体贴的。我们要一起走很长的路,“假装”会很累,也不是对的行为,更没必要。
我问他,如果生活太艰难,是不是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比如说刚开始的日子,或者以后某些被生活所迫的时候。比如说没有房,比如说在北京蜗居着。
他说,要看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这些问题是目前大多数年轻人都会面临的。最主要的不是问题,而是面对问题时候想到的是退缩还是想着办法一起去面对。肯定会有激情消退的时候,也有互相看不顺眼嫌弃对方的瞬间,但人是有情感的,冷静下来会知道有什么沉淀在心底,什么是重要的。所以我一直希冀的是两个人可以一起面对很多,而不是刚开始就把生活的格调定在很高,这样总会有一人心寒一人心累。
很多时候我都无法正视现实问题,在认识他之前我还没有遇到过能够与我一起直面现实的人,就是那种可以一起面对现实并且还能不离不弃的人。
他问我,你知道大部分爱情都是怎么结束的吗?
我安静地听他回答。
不是不爱了也不是不在意了,而是一方开始用想象中的爱情代替现实生活中的行动了。
想象着小说影视剧里的爱情,以为就该那样,理所应当,完美圆满;并不是说那样的期待是错误的不应该的,而是所有美好的爱情都需要在现实生活中一起去创造,用行动做出来,两个人一笔一画一点一滴地去书写故事。
我担忧的事情很多,我总是问他很多问题。
他一点点地开解我:
婚姻很长,一生会有很多的事情要经历,他也不能保证会爱我如初识一般,可能爱情慢慢地会变成一种亲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以后有了小孩,家庭成员越来越多,责任也越来越大,时间和精力都忙着,但我依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问他,你不害怕婚姻磨灭感情嘛?
他说,不会啊,会更加有趣更丰盛啊,有很多经历,会有发生很多故事。
“我想给你温暖、清新、丰盛的生活,三餐四季。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理解和依靠;在你快乐的时候可以一起分享;一点点地努力着让生活越来越好;能多一点共同的经历,在大城市里相扶相依;珍视平凡生活里的小确幸,并在适当的时候给你创造美好的幸福回忆。但是我怕有时候做的不够好,我会觉得愧疚和难过。”
“这些都没有多不切实际,不必太担心,会一起做到的。用心体会你在的生活就是幸福美好。”
“想让你感觉温暖,感觉生活的丰盛;想让你多些美好的幸福瞬间。有些时候期望很多,希望这些状态这些片刻时光在生活的全局里占比例越多越好。但是我也不清楚这个比例究竟要多少才足够。”
“你看到我的笑容就知道了。”
“你不笑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办呢?”
“这是人正常的一面呀。”
“我只是感觉以后可能会跟你在北京生活,有很多未知,要面对很多事情。心里有很多担心,想听着你的回应。”
“小傻瓜,你想问的我都会很认真地告诉你,我解决不了的我们也会一起商量着想着方法。”
他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不会放弃你。
他说,你是陪伴我一生的人。
他问我,你知道《南山南》这首歌里我最喜欢哪句歌词吗?
他念给我听: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