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版《小偷公司》：文本与演出
《小偷公司》
基于1990年《综艺大观》现场演出视频整理
牛：啊，冯——巩！
冯：没错！哈哈哈哈。
牛：相声演员。
冯：是我。
牛：我真羡慕您这工作啊！
冯：哎哟，可别这么说。
牛：光动嘴不动手，说完相声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冯：你打算让我们说相声见血是吧？
牛：我的工作没法跟您相比啊。
冯：怎么呢？
牛：我是三天两头让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冯：哦，你参加了拳击运动。
牛：对对（此处是一个模糊性肯定，你也可以当做是随口应承）……老得玩命呀。
冯：对抗性是强。
牛：风险太大。
冯：那才见精神哪！
牛：提心吊胆。
冯：习惯了就好了。
牛：生怕人逮着。
冯：你躲得快着点儿。
牛：让人逮着就往死里打呀。
冯：那对方就犯规了。
牛：哎哟，他管你那个。就前几天，六个小伙子把我吊起来打，一边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冯：怎么骂的？
牛：让你小子偷钱包儿！
冯：合着你是小偷呀？
牛：您看您这是有文化的人，怎么说出话来这么难听，什么叫小偷呀？
冯：那应该叫你……
牛：掏包儿的！
冯：这不一样吗？
牛：我真是够了，为了偷这点东西，整天是窝窝囊囊、抠抠唆唆、颤颤惊惊、偷偷摸摸。活得一点都不潇洒。我真是够了，我后悔……我怎么当上小偷了呢？
冯：认识了就好。
牛：还不如拦路抢劫呢？拦路抢劫抓着就毙，省得这么活受罪。
冯：我说，只要你下决心改正，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牛：好心人，有这句话全齐了。
冯：是不是。
牛：可要让我彻底地洗手不干，他们也不会饶了我的。
冯：你参加流氓团伙啦？
牛：谁参加流氓团伙了？我参加的那叫小偷公司
冯：小偷公司？
牛：全名是小偷金融股份有限公司。
冯：嘿，你们这公司有多少人呀？
牛：一百多人。
冯：一百多小偷？
牛：不全是小偷，真正坚持在第一线工作的就我们俩人儿。（据不负责考证，另一个人只能是陈小二了）
冯：那么其他人呢？
牛：都是领导干部。
冯：你们小偷公司还有领导干部？
牛：你说的了。火车跑得快，人凭车头带。干部带了头，小偷有劲头，小偷没领导，肯定偷不好，不是偷不了，就是跑不了。
冯：对！你们，都有什么干部？
牛：那干部多了，有一个总经理，四十八个副经理。
冯：四十八个副经理？
牛：各管一摊呀。
冯：都管什么呀？
牛：有管行政的，有管业务的，有管组织的，有管宣传的，有管后勤的，有管计划生育的……
冯：啊，不，等会儿，等会儿，你们小偷公司还计划生育呀？
牛：哎，你这话说的……全国一盘棋，小偷也不能例外呀。要不人家都计划生育，我们小偷随便生，回来大偷生小偷，小偷生幼偷，小偷越来越多，好人越来越少，我们偷谁去？
冯：哦，对对。你们也是为了保持生态平衡。
牛：当然了这都是上一级的，具体到下一级那个科室啊，那分工就更细了。
冯：都什么什么科呀？
牛：你就拿保卫科来说吧
冯：不，等会，你们小偷公司要保卫科干嘛？
牛：哎哟，太必要了，一百多小偷儿聚在一块儿，公司有点什么东西还不转眼儿就没呀？我们公司贼发一九八八年九号文件明确指出：越是贼窝越要加强防盗工作！
冯：这属于家贼难防呀。
牛：这个呢都是常设机构，赶上有个中心任务的，我们还要增设很多临时机构。
冯：哦，什么机构呀？
牛：那多了，你到了春节，得成立个春盗办吧。
冯：什么什么，春——盗——办？
牛：春节期间突击盗窃办公室，春盗办
冯：那么三八妇女节呢？
牛：成立女盗办。
冯：五四青年节？
牛：青盗办！
冯：六一儿童节？
牛：儿盗办！
冯：什么节日都不耽误。
牛：你甭说逢年过节了，今天晚上综艺大观我们还成立个综盗办呢。（另有一版本为月盗办 ）
冯：偷这来了！
牛：我们主任亲临现场。
冯：你们主任是谁啊。
牛：千万别说出去。
冯：你就告我一人儿。
牛：我们主任是——
冯：谁！
牛：侯玉婷！
（侯玉婷为当年著名的广东电视台主持人，现场被砸挂，笑着鼓掌）
冯：同志们要留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前边就下手了这个。
牛：实际上都是虚设机构。
冯：那怎么这么……（此处略抢词）
牛：不干实事（因为被抢，导致发音为不干吃），这人浮于事，打头好几年就说要精简，越精简人越多，没办法，都是拉关系走后门来的。上级派来的，派来还就得当个干部。
冯：是啊。
冯：实际上我们这是个业务性很强的单位。他不是说是个人来了到这就能当干部。外行领导内行瞎指挥，没个不出事儿的，你说这人儿不行吧，人家上头说行，你说这人行吧，人家上头说不行。你这气还生不得。我们那儿流传一幅对联，太说明问题了。
冯：什么对联？
牛：上联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冯：下联是，
牛：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冯：横批，
牛：不服不行。
冯：这还是一代有文化的小偷。啊？（叉腰）
牛：最讨厌的是他成立一个班子，就要下达多少钱的硬指标。
冯：那就偷去吧。
牛：谈何容易，你最近是不偷啦。
冯：那是……我就没偷过！
牛：不是，就是说呀，偷大件吧，我们人手少，偷小件不值当的。偷了存折不敢取。想偷现金又怕撞见人。总之一天工作累累巴巴辛辛苦苦，一天偷不了几万块钱。
冯：那就不少了，那个。
牛：不是，它是紧偷不够慢花的呀。
冯：至于吗？
牛：吖，我给你算算啊。
冯：嗯。
牛：我们公司一百多人小偷吧，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这都得花钱吧？
冯：这得花钱。
牛：没完没了地到旅游点上学习开会，这得花钱吧？
冯：哦哦哦。
牛：这还不算，我们领导干部还要出国考察！你说你一个小偷公司你出国考察什么？说是要学习外国先进的偷盗技术！
冯：这也是为了冲出亚洲，偷向世界嘛是吧。
牛：最不能让人容忍的，就是什么呀，就是看见人家公司在电视里做广告，我们公司也要做广告！
冯：你们小偷公司也作广告？
牛：连广告词儿都写好了。
冯：什么词儿呀？
牛：朋友，你想迅速发财致富吗？请参加小偷公司，它可以使您一夜之间腰缠万贯。本公司的联系人……
冯：谁呀？
牛：不宜外传。
冯：电话号码？
牛：暂时保密。
冯：电报挂号，
牛：无可奉告。
冯：单位地址？
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冯：那我哪儿找去我？
牛：你找不着啊，那警察可堵了我们好几回啊。
冯：是啊？
牛：我一看这不好啊。赶紧打了一个报告：鉴于风声太紧，建议公司全体人员立即转移！当否，请批示！
冯：递上去了吗？
牛：交给副组长了。
冯：副组长管这事。
牛：副组长拿过来一看，先画了一个圆圈儿。
冯：画圈儿？
牛：这叫圈阅。意思是基本同意。
冯：拍板了。
牛：请组长酌定。
冯：还得组长管这事儿？
牛：组长拿过来一看，先画了一个圆圈儿。
冯：又画圈儿了
牛：请副科长酌定！
冯：哎哟！
牛：副科长先画了个圆圈儿。
冯：噢。
牛：请科长酌定。
冯：哎哟！
牛：科长先画了个圈儿，请副经理酌定。
冯：嘿！
牛：副经理先画了个圈儿。
冯：五个圈儿了那就。
牛：请总经理酌定。要说办事效率还得说我们总经理。拿过来这么一看，五个圈儿，明白了。提起笔来，唰唰唰唰地批了几个字。
冯：怎么批的？
牛：同意！到奥运会去偷！
冯：那是奥运会吗那？
牛：没写完呢，警察呼啦把就我们全堵在屋里头了。
冯：该！
牛：当我戴上冰凉的手铐，完了，全完了。我绝望了，我是越是绝望越悔恨，越悔恨越委屈，越委屈越恼火。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说都怨——我这报告——你……民警同志——
冯：嗯。
牛：官僚主义害死人哪！
《小偷公司》
来自《梁左相声集》
甲：我真羡慕您的工作。
乙：是吗？
甲：相声演员，光动嘴不动手，说完相声身让一点伤没有。
乙：你打算让我们说相声见血呀！
甲：所以我这工作就没法跟您比了。
乙：怎么呢？
甲：我是三天两头儿让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乙：噢，你是一位拳击运动员？
甲：老得玩命。
乙：这项运动对抗性是强。
甲：风险太大呀！
乙：这才见精神呢！
甲：老是提心吊胆。
乙：慢慢就习惯了。
甲：生怕让人逮着。
乙：您得躲快点儿。
甲：让人逮着他就往死里打呀！
乙：那对方就犯规了。
甲：他管你那个！现在这人都是逮着理就不让人，那回他们六个小伙子把我吊起来打，嘴里还不干不净：“让你小子偷钱包！”“啪！”
乙：…噢，你是小偷哇？
甲：咱说话别这么不文明好不好？什么叫小偷哇？
乙：那应该叫你…？
甲：掏包儿的。
乙：一样啊！
甲：我真后悔，我怎么当上小偷了！
乙：认识了就好。
甲：还不如拦路抢劫哪！
乙：啊？
甲：拦路抢劫，抓着就毙，省得我这么活受罪。
乙：朋友，你只要下决心改正，我一定全力帮助你。
甲：我知道你是好心人，可我要洗手不干，他们不会饶了我的。
乙：你参加流氓团伙了？
甲：谁参加流氓团伙了？我参加的是…小偷公司。
乙：小偷还成立公司？
甲：现在叫公司不是时髦嘛！
乙：你们公司多少人？
甲：一百多人。
乙：啊？那么多小偷？
甲：不全是小偷，真正坚持在第一线工作的就我和我爱人俩人。（结果发现考证错了）
乙：那其他人呢？
甲：都是领导干部。
乙：你们还有领导干部？
甲：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干部带了头，小偷有劲头儿。小偷没领导，肯定偷不好，不是偷得少，就是跑不了！
乙：行了，你们都有什么干部？
甲：一个总经理，十一个副经理。
乙：整一打！
甲：各管一摊儿。有管业务的，有管行政的，管组织的，管人事的，管宣传的……
乙：管宣传的？
甲：到时候我们不得学个文件什么的？
乙：你们还发文件哪？
甲：不发，就是偷着什么学什么了，刀子不磨要生锈，小偷不学要落后。
乙：对，偷到老，学到老嘛！
甲：那天我们学了一份儿，叫“我们也有三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乙：两只手！
甲：到我们这儿都叫“三只手”。
乙：对，有这么叫的。
甲：有时候宣传部门还给我们排点文艺节目什么的。
乙：电视里那么些文艺节目还不够你们看的？
甲：哟，那里头的小偷有好下场吗？不是让人逮着就是让人打死，我们这节目都是正面塑造小偷形象的。
乙：都有什么节目呀？
甲：多啦！像什么《时迁偷鸡》。
乙：《水浒传》。
甲：《蒋干盗书》。
乙：《三国演义》。
甲：《孙悟空三盗芭蕉扇》。
乙：《西游记》。
甲：《贾二舍偷娶尤二姨》。
乙：《红楼梦》……哎，这也算呀？
甲：反正沾个“偷”字就算。这是上边，公司下属各科室分工就更细了。
乙：都有什么科？
甲：多啦，有保卫科……
乙：小偷公司还有保卫科？
甲：太必要了！您说，一百多小偷聚在一块儿，全是高手，这公司有点儿什么东西还不转眼儿就没？没保卫科行嘛？我们公司“贼发一九八八年——九号文件”明确指出：“越是贼窝越要加强防盗工作”。
乙：对，家贼难防嘛！
甲：为了检查内部防盗工作落实情况；又专门成立了一个纠察队。
乙：嘿！
甲：就这样，东西该丢还是丢。
乙：怎么呢？
甲：纠察队也偷哇！
乙：这帮人怎么凑的？
甲：分工最细的是业务科，一个科长，十五个副科长。
乙：好嘛，打麻将能凑四桌了。
甲：也是根据偷的对象不同，各归各口儿，有负责工业口的，有负责农业口的，有负责商业口的，有负责文教口的，有交通口的，有通讯口的，邮电口的，科技口的，居民口的，外事口的……
乙：还有外事口？
甲：我们也算外事单位，赶上外国人的东西不也得偷嘛！
乙：对，你们也有个创汇问题。
甲：有时候分工太细也尽耽误事儿。那天我盯上一个下班回家的女工，钱包鼓鼓囊囊的，估计是刚发工资，一不作二不休，我就……
乙：你就要下手？
甲：哪能呢！我先得打电话跟公司请示：“报告，发现一个目标，准备动手1”“这目标是干什么的？”
乙：工人呀！
甲：“归工业口！”
乙：工业口。
甲：“是男工人还是女工人呀？”
乙：女工呀。
甲：“归妇女口。”
乙：妇女口。
甲：“是上岁数的还是年轻的？”
乙：年轻的。
甲：“归年轻妇女口。”
乙：哎哟！
甲：“是结过婚的还是没结婚的？……那归未婚青年妇女口。…是单眼皮儿还是双眼皮儿呀？……那归双眼皮未婚、青年妇女口。哎，她那双眼皮是天生的还是后拉的呀？”
乙：黑！你掏钱包又不是搞对象，打听那么细干吗？
甲：分工细呀，各管一摊儿！好容易找着归口部门，请示完毕，研究决定，立即动手！
乙：动手吧！
甲：动什么手呀，人家早没影儿啦！
乙：！、我说，你们偷东西的弄这么多机构干吗？
甲：谁说不是呢！打头好几年就说人浮于事，需要精简，没精简之前二十多人，头一回精简究了四十多人，第二回精简完了八十多人，这不第三回精简完了一百多人，我们成立公司了。
乙：怎么越精简倒越多了？
甲：都是拉关系、走后门来的，来了还就当干部。关键我们这是个业务性很强的单位，不是说谁来了都能领导，不会偷的领导会偷的，准是瞎指挥，没个不出事儿。
乙：你可以向公司反映嘛。
甲：没用！你说他不行啊，上边说行；你说他行啊，上边说不行，这气还生不得。我们那流传一幅对联，太说明问题了。
乙：什么对联？
甲：上联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乙：下联？
甲：“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乙：横批？
甲：“不服不行。”
乙：嘿！
甲：我们就俩人偷钱，他们一百多人花钱，紧偷不够慢花的。
乙：怎么呢？
甲：你算哪，这一百多人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得花钱吧？这一百多人没完没了的开会学习得花钱吧？这一百多人的办公设备添置维修得花钱吧？这一百多人的福利奖金得花钱吧？这么多钱哪儿来呀？不全靠我们俩偷嘛？这还不算，他们一开会就到旅游点上开，全国名胜他们走遍了，最要命干部还要出国考察，说是要学习外国先进的偷盗技术。
乙：这也是为了冲出亚洲，偷向世界嘛！
甲：那也应该让我们在一线的专业人员出去对口学呀！你说你领导干部出去管什么？还带着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这都得用外汇呀！现在风声多紧，偷外汇，逮着就得重判哪！
乙：你们这开销是大了点儿。
甲：您说什么？
乙：你们开销太大了！
甲：（握手）.……理解万岁！他们要有您这觉悟就好了！什么叫艰苦奋斗、勤俭节约，根本不懂！真看出是吃大锅饭来了，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不花白不花。我是真心疼这点儿钱，关键这钱来之不易，说句什么话啦，这钱都是人民的血汗哪！
乙：……呸！你还有嘴说这个！
甲：最不能容忍的，看到电视里人家公司做广告，我们公司也要去做广告。
乙：小偷公司做广告？
甲：连广告词儿都编好了。
乙：什么词儿？
甲：朋友，您想迅速发财致富吗？请参加“小偷金融股份有限公司”，它可以使您一夜之间腰缠万贯。本公司联系人……
乙：谁？
甲：不宜外传。
乙：电话号码？
甲：暂时保密。
乙：电报挂号？
甲：无可奉告。
乙：单位地址？
甲：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乙：上哪儿找你去？
甲：就是不能让人找着，找着还不都抓起来？
乙：那你们做广告干吗？
甲：就为提高知名度，给小偷公司创牌子。
乙：就这么创牌子？
甲：这还不算，甭管哪儿丢东西了，是不是我们偷的，我们领导准得打个匿名电话，声称小偷公司对此事件负责。
乙：这不找事儿嘛！
甲：还有绝的哪，我们领导非要在全国范围内搞一次“小偷公司有奖储蓄活动”。
乙：谁有钱敢上你们那儿存去？
甲：另外，春节期间，还要举行第二届“小偷杯行窃知识智力竞赛”。获奖者发给奖杯一个，奖杯的造型是……
乙：什么样儿？
甲：三只手捧一个太阳。
乙：嘿！还偷出许意来啦！
甲：凡获奖者，一律聘为本公司的“名誉小偷”。
乙：好嘛！
甲：没几回小偷公司出名了。
乙：警察该找你们了。
甲：您算说着了，警察堵了我们好几回呀，我一看这架式，赶紧打了一个报告：“鉴于风声太紧，建议公司全体人员立即转移。当否，请批示。”
乙：报告递上去了吗？
甲：交给副组长了。
乙：噢，得副组长定这事儿。
甲：副组长拿过来一看，先划了个圆圈儿。
乙：圆圈儿？
甲：这叫圈阅，意思是基本同意。
乙：这就算定了。
甲：“请组长的定。”
乙：还得组长拍板儿。
甲：组长一看，先划了个圈儿。
乙：他也划个圈儿。
甲：“请副科长酌定。”副科长又划了个圈儿。
乙：这就仁圈了。
甲：“请科长酌定。”科长先划了个圈儿。
乙：又一圈儿。
甲：“请副经理酌定。”副经理先刘了圈儿。
乙：这就五个圈了。
甲：“请总经理酌定。”要说办事效率还得说人家总经理，拿起来一看五个圈儿，明白了，提起笔来，刷刷刷刷，批了几个字。
乙：怎么批的？
甲：“同意。到亚运村偷五个包子去。”
乙：那是偷包子吗？
甲：总经理一批示，公司上下这就忙活上啦，先开了动员大会，又成立了“亚运村偷包子临时总指挥部”…
乙：还成立了临时机构？
甲：虚设的，不办实事。总经理他爸爸偷了一辈子，临退休也让他当一回总指挥，下边各部门分工协作……
乙：偷几个包子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甲：各司其职嘛！宣传科负责宣传鼓动，人事科负责人员调配，行政科负责组织安排，业务科负责具体实施，伙食料连夜行动，蒸出几笼屉包子样品……
乙：省得偷错了。
甲：那是，要偷来慢头里边可没馅。
乙：多新鲜哪！
甲：到动手那天，公司各级领导亲临现场，摩托车开道，自行车护送，一百多人浩浩荡荡。
乙：这是干吗呀？
甲：每人都带着一个饭盒，两根筷子。
乙：就等着吃啦！
甲：我们行动组的四十多人也分了工，我主偷，我爱人当助手，剩下有放哨的，有望风的，有打掩护的，有守路口的，有伪装买包子跟售货员瞎起哄的，有假装心脏病发作晕倒在地转移别人注意力的……
乙：就为几个包子费这么大劲？
甲：街头那公用电话亭子里也派了人。
乙：干吗呀？
甲：万一出了事省得有人打电话报警。
乙：放心，没人报警，这俩包子不够电话钱。
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面对热气腾腾的包子，我瞪大眼晴，屏住呼吸，鼓足勇气，正要下手，就听“呼啦”一声。
乙：怎么啦？
甲：一下子冲出二百多警察，把我们全包围啦！
乙：活该！
甲：敢情我们这么闹腾，人家早盯上我们啦！
乙：你们是罪有应得！
甲：当我戴上冰凉的手情，您说我是什么心情？
乙：你好好想想吧。
甲：我是悔恨交加，热泪盈眶，我说：“这……报告……我早就知道…你们都……我…民警同志…”
乙：啊？
甲：“官僚主义害死人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