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日记
昨晚早一些的时候,母亲告之明早要去挂清,祭拜先人,借此,终于逮着机会跟好友推掉今日份晨跑的计划,一方面我没觉得跑步能减肥,要从我长久以来的经验说起,当然,这都是自我安慰的推辞,另一方面,拒绝来自外界的善意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
自假期以来,设定早起的闹钟就关闭了,却依然没有对抗过这天杀的生物钟,无论睡的多晚,醒来时永远是在6-7点之间。早些时候,窗子透进来的光挺微弱的,睡眼惺忪,第一件事儿,先用手在枕头一侧去摸索手机,运气不好时,睁开眼睛确认下,再换另一只手在另一侧进行地毯式搜索,直到找到手机。唤醒屏幕时,赫然列在时钟下的肯定是半夜袭来的疫情的消息通知,随着时间推移,全球疫情局势的发展,从国内新闻渐渐地转向国际新闻,人们的情绪也没有先前的那般跌宕起伏,这一点从母亲在吃早餐时没有再继续关注cctv,朋友圈少了些许忿忿不平开始。
母亲做的早餐很少会重样,今天的是卤蛋加水果粥,为什么会是水果粥,和我不太爱吃整的水果有关,在武汉租房的日子,但凡是水果,都要打成汁再配点牛奶什么的,矫情的一饮而尽。刚刚要吃完,听见楼下的汽车滴了两声,“丽华”,大妈高亢的声音从一楼直窜到二楼的客厅里,父亲腿脚不好,也练就了耳听八方的听觉,上帝总是会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会给人打开另一扇窗,这次他又赢得了胜利,见他慉的抬起头,提醒母亲,有人在楼下叫她,随即回过神来的母亲,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腾起,跑到窗前,“哦,哦,来了,来了”。
面向长江口,金猇大道右手边的第一家商铺,从春节到清明前生意都比较红火,今年的生意因疫情来的稍微晚了点,就在去的时候,董老板又给人在写交代中.

戴口罩的女人隔着一尺左右的距离在旁边指点,应是花了钱的主儿。董老板按照女人的话,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和文字底蕴,写了好几张,一共两百。老板娘和母亲的年龄相差无几,银丝两鬓正拿着计算器和笔纸与往来的顾客核算着白事商品的价格。可就在我们上山不久,老板娘打了个电话过来,意思是,少算了24块钱,让给微信转过去。有时候觉得母亲特别善良,怕少了别人分毫,便在挂完电话的下一秒,将钱以红包的方式给别人转了过去。
好些年没有在春天的时节里挂青,发现进山林的路比大年夜的路好走许多,大概是冬日的山林少了叽叽喳喳的鸟语,与成片的叶树,虽然总体不像秋天那般多彩斑斓,乳白的花和嫩绿的叶却也和谐有序。

父辈们在坟前边与先亡人调侃中为子孙们祈福,年纪小一点的人们拨弄着随手捡起的枯树枝。祭拜完所有的先亡人,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下山的时候,父辈们跟上山的朋友寒暄着,年纪小的在父辈们前面轻快的一路小跑。
回到家的时间在10点左右,小区的居民三三俩俩站在楼栋间的水泥小道上谈论着今天疫情的消息,“据说病毒是米国来的”,“意大利多了这么多病例,国外好恐怖”,“北京又多了这么多,好黑(吓)人”,争先恐后地用自己的逻辑讲述着获取到的“知识”。
我是感到开心的,小镇回到了它往常的模样。我又是感到失望的,因为疫情这件事似乎马上将会被遗忘。
和谐的小镇,它总是听见它想要听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