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么,我想你们
凌晨四点,梦到了外公外婆,从梦里哭到梦外。
但睁开眼,又觉得这梦古怪,外婆的眼睛没有一点问题,外公健步如飞,那只狗也完全正常,就连白猫都是浑身干净神采奕奕,怪不得就连梦里都在暗示我,这一切都是假的,确实假的离谱。
打开灯看周围,不免想起小时候离开外婆家,也是这样的凌晨四点。
妈妈提着行李,我跟着妈妈,去赶那每天唯一的一趟公交。司机师傅总是隔几秒钟就打一下喇叭,催促人们的进程,在这样本就静的谁家的狗叫都听出来的乡村,离合的轰隆声和汽笛声隔着一座山也很清晰。
一路上,满耳朵都是鸡鸣狗吠和衣服刮到野草的咻咻声。母亲常常通过辨别声音的远近来改变我们赶路的速度,有时汽车改道,我们走完小路还要走一段大路,印象里总记起一个月色里的火车头,模模糊糊,但其实根本没看清。
外婆那时总是起的很早,腿脚和眼睛都不利索依然不顾妈妈的劝阻来送我们,有时妈妈会因此跟外婆小吵两句,外婆的脾气总是很好,没见生过气。那只狗总会跟着,还有猫,觉得猫没有狗那么会记路,怕跟丢,它不知道我们是要离开,不,也许它知道,所以跟着,但总被唤回去。
到了大路边,早起的大妗二妗总是装一堆这啦那啦的东西,有时是自己地里的蔬菜粮食,有时是别人串亲戚送的礼物,临走时总要用家乡话吆喝到:“放假重回来哦~”哦字总念得很重,像是在哄小孩子要听话,我总答:“中~”,可后来,外公外婆相继去世,连回去长住的理由都没了。
外婆三周年时,带着弟弟穿过那条当年赶车的小路,已经不太好走,村里人搬得搬走的走,大概很久没人走了。到外婆家,我没有钥匙,只能在平房顶看一眼,白猫爱在房顶晒暖的下窑塌了一半,院里的草已经及腰,那棵槐花树只留下树根,小时候槐花落满地,怎么也扫不干净
就这么边看边想,然后满眼都是相思。脑海里关于外公外婆的世界,开始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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