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达 | 奥黛丽·赫本,一次痛失奥斯卡提名的经历

你若看过电影《雨中曲》,便会对“无声”到“有声”的电影发展有些许了解。这是带着阵痛和颠覆意义的一次改变。“有声”让电影变得更真实,更美妙,却让不少无声时代的明星,彻底败给了自己的嗓音。就像《雨中曲》中的女演员,最后不得不用别人配音的方式,才能保持住自己完美的形象。
有声时代的来临,引起了两种趋势,一是更多嗓音条件出众,能歌善舞的戏剧演员在好莱坞颇受青睐;另一边,配音或者配唱(尤其是歌舞片)逐渐成为一种新的表演形式。
1950、60年代,音乐电影(歌舞片)在好莱坞大行其道之时,便有许多影片采用了配唱。当年知名的配唱演员玛尼·尼克森(Marni Nixon)曾为电影《国王与我》(The King and I,1956年)、《西区故事》(West Side Story,1960年)等的女主角配过唱。而她最为知名的一次配唱经历,要数1964年上映的音乐电影《窈窕淑女》(My Fair Lady)。玛尼当时配唱的对象,正是一代影后奥黛丽·赫本(Audrey Hepburn)。而事实上,赫本却因为这次配唱,彻底失去了一次提名奥斯卡的机会。
《窈窕淑女》在1965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收获颇丰,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8项大奖收入囊中,但赫本却连最佳女主角提名都没有捞到。当年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是在另一部音乐电影《欢乐满人间》(Mary Poppins)中有着出色表现的女演员朱莉·安德鲁斯(Julie Andrews),也就是后来主演《音乐之声》的那一位。
说来也巧,朱莉·安德鲁斯曾是《窈窕淑女》音乐剧版的原版女主,当华纳兄弟购得该剧改编电影的版权时,大家都以为安德鲁斯会是片中饰演伊莉莎(Eliza)的不二人选,包括安德鲁斯自己都这么觉得。
当华纳邀请安德鲁斯参与影片试镜的时候,她感到十分困惑,自己对这个角色的把握十足,华纳兄弟早已眼见为实,为何还需试镜?但试镜后的结果也是让许多人没有想到,华纳兄弟以“不上镜”为由,婉拒了安德鲁斯。但事实上,华纳兄弟对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人选,早已心中有数。奥黛丽·赫本才是最佳人选,倘若赫本无意出演,伊丽莎白·泰勒则是第二人选。
华纳兄弟的这一决定也是出于商业方面的考量。《窈窕淑女》的电影改编版权并不好谈,前后花费数年,而最终的成交价格也是定格在了550万美元的高价上。影片的总投资大约在1200万美元,版权费就占去了将近一半。于是,华纳兄弟在演员的挑选上变得格外重视,他们放弃了此前从未拍过电影,且仅在纽约、伦敦有所知名度的朱莉·安德鲁斯,希望请到一些更具国际知名度的演员,以提升票房的动力。
在他们的计划中,除了奥黛丽·赫本饰演的伊莉莎外,还试图让加里·格兰特(Cary Grant,曾主演《费城故事》等影片)出演希金斯教授;詹姆斯·卡格内[James Cagney,曾在《美国小子》(Yankee Doodie Dandy)中饰演百老汇之父乔治·M·科汉(George M Cohan)] 出演伊莉莎的父亲。但两位男演员都没能加入进来,最后希金斯教授仍由舞台版男主角雷克斯·哈里森(Rex Harrison,曾凭借希金斯教授一角获托尼奖最佳音乐剧男主角)主演。巧合的是,就在华纳放弃了选择安德鲁斯之后,她即受到了华特·迪士尼的关注,并顺利拿下《欢乐满人间》中玛丽·波平斯(Mary Poppins)一角。
而至于奥黛丽·赫本,她的演技无可挑剔。从《罗马假日》到《蒂凡尼的早餐》,优雅知性的形象在《窈窕淑女》的一开场便被彻底毁灭。操着一口方言味儿的英语,粗布烂衫地表现一位卖花女,让无数人惊叹。拍摄计划的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赫本的歌唱能力,要知道在1957年,她就出演过音乐电影《滑稽面孔》(Funny Face),她的演唱能力人人皆有耳闻。只是当她演唱《窈窕淑女》中的第一支曲“Wouldn't It Be Loverly?”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窈窕淑女》中伊莉莎的几段演唱,音高都相当高,对于有着一副曼妙的次女中音嗓音的赫本来说,有些为难。而在制片方试图将几个唱段降调,以符合赫本音域的尝试也宣告失败了之后。华纳兄弟才决定启用,在电影配唱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玛尼·尼克森为赫本配唱。尼克森几乎包办了所有赫本的唱段,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电影中只有“I Could Have Danced All Night”、“The Rain in Spain”等少数片段中,还能听到几句赫本的真声。
对于配唱,华纳兄弟原本是想对公众隐瞒的,可纸包不住火,大家还是知道了真相。这一连串选角到配唱的事件,让电影之外的故事搞得沸沸扬扬。这很大程度上也影响着奥斯卡评审的抉择。
最终,由别人配唱的赫本没能入围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而第一次站上大银幕,全程用自己的声音演唱的朱莉·安德鲁斯成为了赢家。奥斯卡的选择对赫本来说,有所不公,却是在明确立场,鼓励演员对自身声音的塑造与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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