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人生,起起伏伏——《记忆中的家》
2020年初,一场疫情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有人奋战在一线,有人家庭破碎,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每天看看新闻,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阵痛,不是说,人的悲欢不相通么,但眼泪还是在忍不住的流。
这段时间,宅在家里,无所事事,明明知道可以静下心来学习,给自己充电,但其实当你的时间被自己支配时,就发现自己多么差劲。多么不自觉。将近2个月,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看了几篇纪录片,几本小说,2.3部电影。唯一的进步是拿起了画笔,终于走向了板绘的第一步。
这个年龄段,学一点新的东西是真的费劲。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有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子里出现了小时候的事情,人们常说,当你开始回忆过去时,你真的就开始老了。脑海里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是那么的清晰又模糊得样子。在脑海里刻画着曾在住过的那个大院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总感觉一切就像是我空想出来的一样,我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存在过的么,现在想起来了,就想记录一些片段。希望有一天能用画笔画出那个被水冲毁的家。
《被遗忘的房子》
曾经住过的地方,承载着多少无忧无虑的岁月,现在已然被忘却,能在脑海里想起的是2个家,一个是在甘肃老家,和爷爷奶奶生活的地方。关于老家的记忆,已经模糊,想起14年和爸爸一起坐着火车回去的时候,看着那山,那人,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这么多年过去了,走了一遍小时候走过的路,原来一切基本都没有变,曾经是记忆里望不到头的山脉、蜿蜒曲折的山路、村子里朴实的人,还有生活了几年的家。老家的房子是个四合院,大门正对着正房,两侧是偏房,正房后面有个养牛的院子,偏房旁边有片地方,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小时候我们就在院子可以肆意里玩耍,印象最深的就是下雨天,蹲在正房屋檐下,看着房檐雨落下后变成一个个小水泡。有时,正房录音机里放着秦腔,还能跟着秦腔咿咿呀呀的哼几句。听得最多的就是《三娘教子》。14年回去的时候,记忆里的大房子,突然变得那么矮小,宽敞明亮的正房里也变得黑暗破败,沿着乡村的路走着,回顾着是否和小时候记忆里重合。


把爷爷奶奶接到新疆,不知道他们离开时会不会有惦念,生活了一辈子的故土,就这样离开了,这座山这辈子他们注定是再也回不去了。一向身体硬朗的爷爷,被查出癌症晚期,医生说不能手术了,只能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这段期间又要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我又为他能去做些什么?想想他们的一辈子,到头来一无所有,总会让我再一次探究活着的意义。
第二个家就是和父母生活的地方,那是由好几户人家组成的一个聚集地,我们叫它为大院子。大院子里房子与房子之间连接在一起,已经忘记了左右邻居是谁了,只记得一进门就是客厅,墙上贴着我的小奖状,旁边就是放在桌子上的小电视,每次放学回来就趴在桌子上,边看电视边写作业。绕到房子的后面,有个水渠,菜园子也是每家挨着的,夏天的时候,大人给菜园子里浇水,小孩子围着水渠玩水。大院子的外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每次去上下学总要穿过这片树林,秋天一阵风树叶落下时,总会想起那句话: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穿过树林就是公路,公路旁边有个很深的沟渠,夏天在这个沟渠里抓过蝌蚪,冬天的时候,拿个纸壳子,在沟渠边上溜冰。这一切因为一场洪水而彻底改变。
洪水来临时正好是大年三十,家里煮的肉刚上桌,电视里还播放着《青鸟的天空》的大结局,本来是热热闹闹的除夕夜,连里的广播响起打破了这份热闹,说水库的泄漏了,已经记不清怎么开始了逃难生活,等后来我们被安置好时,那个院子已经被冲毁了,那时候小,不曾去看过那个被冲毁的家是什么样子,现在反而想去看看,哪里有属于我的一段记忆,不知道那片树林还在不在了,那些回不去的时光化为记忆碎片,偶尔入梦,我自己都怀疑是否真实存在过。
那些因家园被冲毁,安置在别的连队生活过的痕迹,夏天生活在帐篷里,汗滴在脸上往下淌的日子,这些点滴,这么些年过去,我以为已经被遗忘,最近这些画面不断的在脑海里出现,一幕幕是那么的清楚,也许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本,在外面的花花世界里呆久了,心浮气躁,难免会有奢望。回头看看所经历的,一个人走了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学会和世界和解,和自己妥协。
偶尔也会感慨命运的神奇,如果父母没有来到新疆,如果我一直生活在甘肃那个山里,我的人生又会有怎么样的机遇,我又辗转流浪在哪里?是否还是一个人在努力生活着,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早早结婚,娃都开始打酱油了......
2020年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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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Sirius 赞了这篇日记 2020-11-26 12:0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