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

想说的不是炒鸡蛋那个苦瓜，而是一种比喻，一种对人生状态的朴素描述。

打我有记忆起，二姨家就很穷，住着土房，格局很小，院子也不大，衣食住行都很差，但似乎很有魔力，小时候我一直很爱去，印象里她家人来人往也很热闹。

可这么多年下来，依旧贫穷，没有改观和起色，虽然吃过很多辛苦，可谁都想不清为什么，就是富裕不起来。

几年前一次回老家，看到二姨在哥的小厂子里做活，都不敢上前去相认，不是因为我的虚荣心作祟，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她，脊柱严重扭曲，整个人看起来都错位了，我是恐惧的，是对生活困苦的恐惧。

更苦的是，二姨家一哥一姐。姐姐得了某种不治之症，血小板减少，一旦有伤口不凝结。前任姐夫人很好，可惜酒后骑摩托，闹了车祸，惨死路上，酒局还是因为去帮亲戚家干杂活的招待。

我的哥呢，从小跟我玩到大，人耿直简单，前几年终于攒下点家业，但给所谓最好的哥们儿担保，狗血故事上演，哥们儿消失，他成了债务人，现在远赴东洋打工还债。

二姨是没文化的，但生活的苦谁都懂，她也向往豪宅大院和健健康康，也知道好日子的甘甜如怡，她有次跟大伙感慨，苦莞结的瓜都是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