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
lo
我和假躺在一张床上，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躺在一起。
假半坐在床上，我们不由自主聊到性的话题，假没有看我，假装刷着网络跟我说，性真的使人愉悦么？
我想了一会儿：总的来说是这样吧，只不过我最近也不如以前愉悦了。
显然，假问这句话的初衷在于，她没有真正的性经验。可她好像也并不渴望。
我们床的头顶上，挂着她姐姐和姐夫的婚礼照片。下午吃饭的时候，假告诉我，她姐姐就要离婚了。
假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想起的是在拉萨萨博三楼的溜冰场，她姐姐那张在逆光下溜冰，离我越来越近的脸，那是一张青春少女的脸，充满一种阳光的气息。
可如今，她却也到了离婚的年龄，我对离婚并不惊奇。婚姻本来就是爱情的坟墓，能成功转化为亲情便是幸运，而忍受不了的大多数则是分开。
我伸出手，从头顶上把那张结婚照取下来，重新凝视假姐姐的脸，结婚照上的那张脸显然胖了很多，但溜冰场里那张脸的大致形状还在上头。
我：离婚了还把结婚照这样挂着吗
假：难不成我要撕掉它 我姐都还没发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
假：这张结婚照里，他们两人都被p了很多次，我姐当时变得可胖了，你现在看到的肯定p过十次以上
我苦笑着，真可惜，白p了 两人站在那里就好像从此可以拥有幸福生活一样。
我：你姐不是挺瘦的吗
假从我手上抽过那副结婚照，重新挂在了我们头顶上。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表，已经是凌晨两点。
假：我后来才知道，我姐当时又怀了。
我没说话继续听假说完
假：所以，性真的令人愉悦吗，我姐为了这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打了两次胎。
我：他们不做措施嘛
假：旺姆啦自己很疼吧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那你陪她去打胎了。
假：那一次我在和文文吃饭，吃烤鸡翅，聊一些趣味十足的话题。姐姐给我来电话，让我开车来一趟阳光妇产科医院，我到了那里才知道，我姐刚打完孩子，医生必须让她叫家属来接，不能自己开车走，否则麻药会令她无法开车。我姐才叫了我，医生告诫我刚打完孩子的注意事项，让我照顾我姐。我姐一句话也没说，我们两人就那样上了车，车上我姐也不说话，可那天下午拉萨路面的阳光太刺眼了，我不知怎么的，开着车，哭了出来。我姐还是没说话…..
假说完停顿了一会儿
我：然后呢
假：没有然后啊 我回文文那里了 我们继续吃鸡腿，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假起床，从柜子里又掏出了一个杯子盖在我和她的上面
假：拉萨的春天像冬天一样冷，白天偶尔的温暖也是骗人的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
我：那第二次呢
假：和第一次差不多，只不过我没哭，也没去吃鸡腿，那天我刚给我学生上完课，来电话让我去医院。还是和上次一样，连医生都是同一个
我：就这么平常吗？
假：那又能怎样呢，我都见过以前的那部手机里，姐夫在拉萨夏天的林卡上，从后面抱着另一个姐姐的照片，那还是我姐怀孕的时候，我早就知道结局了
一阵冷风从窗户边上吹来，我往假旁边靠了一靠
我看了一眼我的手机，此刻已经是凌晨2:30 手机屏幕还是我和男友在一棵树下笑的很甜的照片，假盯着那张照片
我岔开话题：所以你会厌烦性
我把手机放下
假：不是厌烦性，是怀疑人性
我：性是最直接的，也许性才是最单纯的
假沉默着表示赞同
而我一直沉浸在一种思绪里，假姐姐的脸不断浮现在我的面前，那是溜冰场里笑靥如花的脸，也是结婚照上被p了十次的脸，她们如假如真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窗外冷风更加肆虐了，呼呼的响着。
是四月里的冷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