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播学角度看当代电影对科技革命的反思
科技革命也称为第三次技术革命,它始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像第一、二次技术革命一样,它为人们带来了很多前人天马行空却难以企及的东西:原子能、计算机、互联网、人工智能等等。现在的人们已经离不开手机、笔记本电脑等新媒体工具,关不掉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平台;老人们若是孤单可以买来一只“帕罗“机器海豹;只要带上VR眼睛就可以即刻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科技改变人的生活,也改变人认识世界的方式。
海德格尔曾在《存在与时间》中讨论技术的本质,他认为技术是一种“框架”,包含着人类的生产活动、表现方式(比如语言)、陈列模式和储存机制。在我们生活的社会中,科技对人们认识世界方式的改变主要体现在四点:无处不在的媒体与如影随形的公众组建的“信息社会”;高度规范化、信息有效存储的“办公社会”;高度发达的实体消费以及形象消费组成的“消费社会”;靠博眼球引发舆论、获得关注的“表演社会”。新媒体的大量涌入给人类社会带来的改变还不止这些,实际上,有关超人类主义(Transhumanism) 和后人类主义(Posthumanism)的探讨近几十年来也此起彼伏:克隆人、机器人的使命是为人类服务吗?若是人类有一天发明了“记忆芯片”,其使用者和未使用者能享受同等的法律权益吗?人们对于未来的畅想从未止步,科技革命似乎为人们想象力插上了一上有形的翅膀,让人们感到曾经科幻书里想象的未来世界却又成真的可能。今天,我将尝试着从传播学的视角,以几部颇具代表性的电影看看人们对于科技革命的反思。
1 / 头号玩家
这部电影描绘一个社会:虚拟现实技术高度发达、渗透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很多人为了逃避现实世界的脏乱不堪,转而全身心投入到虚拟现实之中。甚至现实社会中的经济模式在虚拟现实中得以体现:公司招募数以百计的”雇佣兵“专门进入虚拟世界充当身先士卒的“士兵”;现实中的情报交易、商业谈判等一一被挪到虚拟中进行。
为何人们倾向于走入虚拟世界,使用一个看似完美的形象同他人交往?我们生活在一个永远不缺乏娱乐的世界中,我们可以创造自己喜爱的形象,挑选自己心仪的产品,我们希望别人只看到我们的美好,哪怕这种美好是一种夸大的美好。在我们使用模拟的形象是,自己的内心是有一种安全感的。同样,在虚拟世界,我们可以轻易的认识、熟识一个人,但是如果你突然不想再和他说话了,一个黑名单就可以让你与他彻底相忘于江湖。这种环境给予使用者的安全感是现实世界无法比拟的。电影中的萨曼莎在游戏中的形象分外撩人,可现实中的她脸上有一块难看的胎记,而且还有琐碎的家庭问题及性格问题。显然,她更倾向于在虚拟环境中社交,因为这种“即刻此地”的社交不拖泥带水,也不会让对方知道那些自己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但是问题在于不论虚拟技术怎样发达,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生活其中。除非有一天人类不用进食、不用喝水也不用上厕所!这种对虚拟环境的依赖最大的弊病就在于它激发了自恋文化。大量的科学研究表明,一个人越自恋就会越频繁的使用社交网站。社交网站也是一种虚拟环境,他的界面就是像是一个“橱窗”,用户把自己想要展示的内容精心排放其中,对于不想展示的内容任凭他人如何搜索也不会见到半点踪影。然而, 未见半点踪影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存在。如果一个人在虚拟世界中生活的太久,他会倾向于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他在虚拟世界中塑造得完美无瑕的“人”。这种错位的认知不但会令身边的人敬而远之,也会使我们失去了自省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