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器材（记梦）

在体育课前，我提前上到了篮球场的二楼。从这个角度，我才真正看清楚那个为我们必需通过的高空考试项目而架设的体育器材正以一个巨大的梯形跨立在球场上空。走到器材离我最近的一端后，我发觉二楼的梯台其实很窄，眼前的这段过道在放置了铁架之后几乎没有留下空隙让人顺利通过。但我还是半蜷着身子别扭地跨过铁架和墙壁间的倒三角形，随后又一直沿着球场上方三米高的这个矩形通道到了铁架的另一边来——接近后才发现这面的过道像是被什么机械啃噬过似的留下了一个豁口，而铁架底边的两个架脚正好勉强地抵在缺口的两边。摇摇欲坠，只能算被似有若无的摩擦力勉强衔在那里。我立刻折返回刚才的地方，把腿跨在左架脚的两边，膝盖顶着一根横杆，想用力把底座对面的两个脚点都推到偏移于豁口的地方去——也就是相对安全没那么触目惊心的位置——却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实实在在的阻力。毫无疑问，是我对角的架脚被凹陷处卡住了，于是我又产生了一个愚蠢的想法——想借助眼前的架脚（支点)把整个铁架都撬起来然后再推到一旁安全的位置。奇怪的是，我竟真的稍微撬起了整个铁架，把它的重量抬在手中，在这时我突然想到虽然把它抬离了豁口，但是我还是要选择把它放到豁口的左边或是右边，由于偏移所需的角度过大，一旦我让对面的某个架脚落地，就会让另一个落在完全的虚空里，一旦我产生放手的念头，或许整个铁架连同我自己都会完全失去平衡从二楼掉下去，而且现在的我也没有把握再把对面的两个架脚完美地卡会原来的位置，我的视野被眼前的桁架挡死了。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我会从二楼掉下去，但如果真的那样铁架就会掉下去，我就会死，说不定还会砸到那时正在铁架下面的人。所以我必须绷着这两只胳膊的劲儿维持着铁架不在有人发现并来帮我继续维持平衡之前就掉下去，很可能这就是我这学期的要上的第一课吧。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重量，竟然被我轻而易举地抬在手里并维持着，然而只像是在能动性远小于西西弗斯的困境里等待结果——无意义的结果——谁知道呢，或许连这种无意义都值得思索的，却又告诉我那是种现在情形下的自己根本腾不出多余供血给大脑去产生思索的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