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无罪》的一些思考
《无罪》给我的观感是,“shell”这个概念强化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作品英文译名里的“shell”这个概念,和无罪里的元素,提线木偶,“棚头傀儡”的句段,哈德莉的外形(BJD人偶),义体,本没有ghost的机器人在某一方面有一个共同的重合点,将ghost这个主题以更加独特深刻的方式凸显了出来。 片中有一个讨论的问题,人为什么要创造一个那么像我们自己的存在出来?像人一样的外形的机器人还不够,还要给她本人类才有的灵魂,以及托古萨的女儿,他的女儿的玩偶。 我的理解是,这是人类自我的映射物,人类作为一种生物,有生来就无法免除的心灵的残缺,人类为自己心灵的残缺而矛盾痛苦,所以企图创造一种和自己很像但又比自己更完美的事物,将自我投射于其中,获得一种“自我补完”的满足感,弥补心灵的缺憾。那为什么托古萨跟他的女儿也会是这样一种联系呢?为什么女儿会成为爸爸的“玩偶”?

“孩童之时,所言俱为孩童 所感如是孩童,所思亦复孩童 唯成年之后 便将童心摒弃。”
这是从95版剧场版里摘录的一句话,我猜测,这可能是身为成年人的托古萨成长之后心灵所失的遗憾。
《无罪》里还有一句话,“孩子是在通常所谓的人类规范之外的。”女检死官关于这个问题也有很多相关的讨论的台词。
这里说下我的理解,孩童是人类的一个很特殊的成长阶段,一切都是零,就像剧中所说,孩童的心灵是混沌的,因为他们无知懵懂,他们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和定位,对周围世界也没有足够的认识和定位,许多行为都是出自生物本能。(感觉凌波丽也是类似的心理状态,她像哈德莉一样因人所需而被批量生产出来,但心灵却像孩童一样混沌,对于自我和世界都没有同龄人应有的认知水平,所以她冷漠,且有一种无法去感受很多事情的痛苦。)退一万步讲,没有自我意识独立思想但又天真烂漫的孩童,或许就可以被看作一个没有ghost的完美人偶。
哈德莉在片中是一种悲剧化的存在,它们本是机器人,却被给予了粗劣的ghost,人类因自己所欲逾越了这一界限。但是既然这ghost是人类孩子ghost的粗劣复制品,就说明这ghost给它们带来的精神,心智上的残缺比普通人类的更加严重,而且负担不仅在于此,它们本来是没有生命的机器人,却被强加了某种人类才有的特质,ghost带给它们的身份认知的错乱也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精神矛盾。
性爱机器人的设定,“救救我”的语音,以及一出场的自爆,检死官场景时各种半成品或者被检查的特写,和被巴特或素子打爆时血浆满脸的特写,这种有点变态美学内味儿的展现感觉实际上更像是对人类自己的反思和对这种欲望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