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保罗西蒙传】第十三章 王子、公主和小马驹
著:Marc Eliot
译:高穹
第十三章 王子、公主与小马驹
现在保罗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他自传电影《一招鲜》(One Trick Pony)的剧本编写上了,电影标题的延伸意为一招鲜吃遍天(One trick Pony,一匹只有一门手艺的小马驹)。
保罗对伍迪·艾伦有强烈的认同感。外表平平的犹太人伍迪·艾伦其实是个偏爱美色的天才,正因如此他异常敏感以致无法享受爱情。和艾伦一样,早年在伦敦时期保罗就想当一名诗人或是讽刺作家,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从事严肃文学创作,但他这些念头最后都无疾而终。他有时也想创作一部百老汇式的音乐剧,但是他还没找到将自己的音乐风格和不夜城音乐传统融合在一起的路子。
莫·奥斯丁已经兑现了承诺,他说服华纳兄弟公司支持保罗的电影,虽然这不算什么难事。华纳知道《毕业生》的票房奇迹为哥伦比亚公司带来了多少利润,所以他们也有意投拍保罗的电影和派生的唱片。即便电影失败了,华纳公司也可以通过唱片回本。
所以保罗一边要写剧本,一边还要写新唱片,这与把歌直接插入电影的《毕业生》完全不是一码事。那时的保罗过起了隐居生活。他只在一部名为《你需要的只是钱》(All You Need Is Money)的片子里有过露脸。这部别名撸头士(The Rutles)的小品剧是埃里克·艾德(Eric)和尼尔·伊尼斯(Neal Innes)为批判盛行的披头士狂热创作的,剧集1978年在英国放映。另外,保罗接受了流行唱片制作人丹妮·哥德伯格(Danny Goldberg)的邀请,以个人身份参加了为期五天的《缪斯音乐会》。这场在麦迪逊花园广场和炮台公园举办的演出是一场知名的反核电运动的一部分。从1979年11月19号持续到23号,保罗在最后一天压轴登场。

保罗在现场唱了那两首激动人心的歌:《拳击手》和《寂静之声》。戈德伯格,安东尼·波腾扎(Anthony Potenza)和朱利安·施莱斯博格(Julian Schlossberg)为这次演出拍摄了高质量的记录片,但保罗的身影却不在其中,也没有出现在任何影响素材,现场视频和唱片中,这可能是保罗有意为之。在他事业发展的这一阶段,他的做法似乎非常有先见之明。
约翰逊·布朗尼(Jackson Browne),克洛斯比,斯提尔斯和纳什,汤姆·佩蒂(Tom Petty),詹姆斯·泰勒,卡莉·西蒙(Carly Simon)都在这次演出中悉数登场,不过他们的光芒在一鸣惊人的独唱歌手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前变得黯淡。不知何故,正是当年,具有非常创造力和魅力的斯普林斯汀却一直被人们当成谐星。演出时他唱了一首从来没人听过的新歌《河》(River)(也是他还未出版的专辑名),和一首吵闹但有趣,力度十足的《底特律集锦》(Detroit-Hits Medley)。他和E街乐队(E Street Band)互相配合,奉献出一场非常激情和戏剧性的演出,至今无人能超越。因为那天晚上的现场观众远没有斯普林斯汀那么亢奋。其他演员就像被现场暗黄的灯光困住了一样,他们的歌声只停留在七十年代后期,但光彩夺目、令人难忘的斯普林斯汀却成为了永恒。保罗的退避是明智之举。
1979年12月,保罗完成了自己半自传性的电影剧本。剧中的主角是另一个从未出息的自我的代表。剧本完成后,他直接把它送给了华纳公司。但好莱坞方面认为,保罗缺乏表演经验,他并不适合主演电影主角——年长色衰一事无成的失败婴儿潮音乐家乔安纳·李文(Jonah Levin)。保罗的确演过《安妮·霍尔》,他也的确演得不错,但那只是个小配角。他也没有真正从事过大银幕电影的配乐,瘦小又缺乏经验的保罗看似无法承担整整一部电影的工作。好莱坞方面建议让加里·布塞(Gary Busey)来演乔安纳。加里·布塞前一年曾在巴迪·霍利的传记电影《巴迪·霍利的故事》(The Story Of Buddy Holly)中完美的扮演过巴迪·霍利,他因此也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的提名(但他输给了阿什比电影《荣归》[Coming Home]的主演强·沃特[Jon Voight])。处在边缘中的南方男孩布塞看起来并不像《一招鲜》中离了婚的犹太音乐家,但华纳公司的天才们一开始并未拒绝。
但在选角时保罗最终拒绝了布塞,随后华纳提名了另一位演员理查德·德莱弗斯(Richard Dreyfuss,碰巧的是他在成名前曾出演过《毕业生》,并有一句台词)。德雷福斯两年前曾凭借在赫伯特·罗斯(Herbert Ross)电影《再见女郎》(The goodbye girl)中的演出获得过奥斯卡奖。华纳的管理层十分得意的吹嘘说,德雷福斯也是个犹太人,他非常适合出演这个角色,但保罗也拒绝了,同时拒绝了公司提名的其他演员。保罗不想让其他演员在演这个音乐家角色的时候只是假弹假唱对嘴型,他们根本无法把握他的音乐感觉。保罗说,由他自己出演弹唱是最合适的,其他人都干不了这个。为了让制片方相信他是出于公干,保罗回头找了莫·奥斯丁。奥斯丁找电影公司高层轮流沟通并道出实情:如果保罗不能出演自己电影的主角的话,他可能就不再为华纳唱片发布新歌。这么一来保罗主演自己电影的事才算尘埃落定。
本来保罗还打算自己导演,但公司很快说服他,由杨(M.Young)来指导这部电影可能更合适。杨刚刚导演了《富家子》(Rich Kids),保罗对这部讲述两个曼哈顿孩子对纽约真情实感的片子非常有共鸣。此外,一贯行事低调的杨无意去搞什么“保罗—杨共同指导”。杨很清楚这部电影的真正导演是谁,他很快就开始了筹拍工作。
电影中的乔安是个三十出头的过气摇滚明星,他10年前曾有过上榜歌曲但后来一直一无所获,只能靠在小酒吧演朋克音乐维持生计。乔安离了婚,和儿子的关系也并不稳定(电影中乔安的儿子和保罗的儿子哈珀一样大)。和儿子的感情是他唯一愿意去维持且做的不错的社会关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参加了一场致敬六十年代音乐的节目,和泰尼·蒂姆(Tiny Tim)与爱的一勺乐队(Lovin’ Spoonful)同台出演,这一情节道出了《一招鲜》的时代背景和影片主题。乔安和他六十年代风格的乐队下台以后,待遇只是几杯免费的B52调酒,现场的欢呼和热情和他毫无关系。
乔安的妻子玛丽安(Marion,由布莱尔·布朗[Blair Brown]扮演,她和保罗的前妻佩姬长得很像)一直看不起乔安。她对一直不成熟的乔安和他不愿面对自己失败艺术生涯的现实大加讽刺。在一段对话中,她告诉乔安:“你从十三岁开始就想做猫王。不过好像他没帮上你什么忙,你这目标可能实现不了了”。
另一个令人影响深刻的情景是乐队成员在一辆长途巴士上弹起《摇滚死了》打发时间。他们唱起那些包括猫王在内过世明星的歌曲。对死亡的忧虑让他们联想到自己失败的音乐生涯,令人嘘唏不已。
电影的最后,乔安一次次的呼唤着猫王的灵魂。这段半致敬性的画面中响起了猫王翻唱特克(Turk)和卢·汉德曼(Lou Handman)歌曲《今夜你是否寂寞》(Are you lonesome tonight)中的经典独白。他想告诉玛丽安,他仍然爱她。这个打破硬边手法的时刻感人至深,意味深长是电影里最出彩的部分。保罗并不想以此种方式结束电影。他曾说:“
我想我说出了我们这一代音乐人的故事,我也想去发掘我婚姻破裂的原因,但我越往前走,我就感觉我离开的就越远。当我离婚时,自传中的碎片还在原地,牢牢占据着我的内心。这并不是我和佩姬婚姻的隐喻,但是…
为了帮助保罗适应角色,他的老朋友查尔斯·格罗丁(Charles Grodin)建议他报名参加米娅·罗斯托娃(Mira Restova)的课程。她是一位不亚于影视传奇蒙哥马利·克里夫特(Montgomery Clift)的演绎课程老师,以教学方法出名。在米娅的督促下,保罗短期定居在了芝加哥,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学习著名的断裂A的发音方法,逛逛乔安每天混迹的那些酒吧。为了和他自己的故事有所区别,保罗把电影拍摄地放到了芝加哥,这里恰是《非主流时间》的第二城剧团成员出道的地方。这部片子也致敬了他的朋友罗恩·迈克尔斯和他捧红的优秀电影人的(电影其实是在克利夫兰拍摄完成的,华纳公司为节约成本在那修了一座仿芝加哥的影视城)。

在离开纽约前去拍摄前,保罗和前妻佩姬见了个面。佩姬觉得这部电影会曝光他们的婚姻生活。他向佩姬解释事情并非这样(实际就是这样),女主角马里恩并不是佩姬。但他并没有像搞定其他事情一样说服佩姬。
保罗也曾和阿蒂沟通过剧本。为了挣钱,也为了重拾往昔,阿蒂刚从洛杉矶搬回纽约。他很想像从前年轻时那样和保罗一起共度夜晚,轻松的聊天唱歌,不必担心其他事情。但是他们的讨论越多,阿蒂就越觉得电影在影射自己。他认为保罗为了增强电影的现实感,一直想从他嘴里套些话出来。用电影来埋汰自己是保罗的唯一目的。但保罗对此予以否认,他说这部电影除了自己以外,最多也就提到猫王。猫王不久前刚去世,他的离世给保罗和阿蒂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保罗上次见到猫王是在1972年他刚刚单飞时,当时保罗被猫王演唱的《忧郁河上的桥》所震惊)。对所有亲历者而言,猫王和五十年代摇滚的远去带给他们太多折磨和痛苦。
但阿蒂和佩姬一样不太相信保罗的解释。
阿蒂因《忧郁河上的桥》《22号军规》和保罗产生了矛盾,他的演员生涯充满坎坷,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这也影响到了他和女友劳里(Laurie)的关系,现在他们一起搬回纽约曼哈顿的公寓。阿蒂此前又出了一张新专辑——《水印》(Water Marks)。但新专辑对他的事业并无多少提升。他在这张专辑里有意去模仿吉米·韦伯(Jimmy Webb)的新式唱腔。吉米·韦伯和乡村歌手格伦·坎贝尔合作过几首金曲,其中最出名的是1967年的大作《到凤凰城去》(By the Time I Get to Phonenix)。和以前一样,阿蒂在录制《水印》时,也请来了一票西海岸最好的录音棚乐手。吉他和人声:史蒂夫·比绍普(Steve Bishop),戴维·克洛斯比等等。这张专辑由曾为保罗专辑出力不少的菲尔·拉蒙制作。
许多乐评曾说这张专辑代表了阿蒂的成长,现在的他终于可以走出西蒙&加芬克尔的保护罩了,评论还称韦伯是阿蒂最好的合作伙伴。尽管阿蒂为这张专辑举行过40城巡演,但在他和保罗分手的第七年,1977年10月阿蒂的新专辑宣告失败。哥伦比亚公司很快召回了专辑,删掉了第一首歌《梦中哭泣》(Cry in my sleeps)。这首歌是韦伯专门为阿蒂写的。哥伦比亚公司用了一首阿蒂、保罗和詹姆斯·泰勒合唱的《美好的世界》(What a Wonderful World)取代了这首歌。几年前阿姆斯特朗翻唱的这首歌成了经典中的经典。重新编辑的唱片在巡演前总算制作完毕,这首歌多少拯救了《水印》专辑,单曲发行的《美好的世界》排名第十七,《水印》在唱片榜上的位置也差不多。阿蒂最后一晚巡演在康纳尔大学,保罗和韦伯也来到了现场。保罗和阿蒂合唱了一首欢快版的《我的小镇》,在现场阵阵求请声中,演出的结束曲并不是来自《水印》中的歌,而是《忧郁河上的桥》,许多人说阿蒂这晚的演唱是他有史以来唱的最好的一次。
阿蒂女友劳里的电影事业则完全陷入了停滞,她和阿蒂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在《水印》巡演前,两人处于一种同行竞争的关系。加上阿蒂最近才拍了尼古拉斯·罗格(Nicholas Roeg)的新片《性昏迷》(Bad Timing:A Sensual Obsession)。男主角是阿蒂,女主角是撩人的特蕾莎·拉塞尔(Teresa Russell)。阿蒂希望这部新片能拯救他垂垂欲坠的电影事业,这让劳里更加不满。

但阿蒂的希望在1979年6月15日破碎了,此时《性昏迷》刚刚准备上映。25岁的女演员劳里·伯德在她和阿蒂的新公寓里服药自尽。她短暂的演艺生涯只有三部电影,最后一部参演的电影是《安妮·霍尔》,她在剧中扮演保罗的一位女友。香消玉殒的劳里会让人想起被吃人的好莱坞圈子逼得自杀的著名男演员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
阿蒂因劳里的死受到重创,他开始与世隔绝。他无法和任何人谈论此事。阿蒂非常自责,因为他拒绝和劳里结婚,但劳里对婚姻却充满了向往,尤其在她事业不顺时。极度悲痛的阿蒂甚至几个月都无法回到公寓。隐姓埋名的他把自己关在上东区的一间酒店里,回避各路八卦新闻和小道消息,他想远离包括保罗在内的所有人。
既无法让阿蒂理解自己的电影,也无法让阿蒂从劳里的死中解脱出来的保罗只好动身前往克利夫兰拍摄《一招鲜》。1979年9月开拍的电影收到了600万美元的投资,在电影完成前这一金额上升到了700万。这笔资金在电影业算不上大手笔,但足够保罗去实现他的想法了。
然而在开拍前,费雪却把保罗叫到伦敦参加《帝国反击战》的首映,这是概念影业的头等大事。对此并不热心但忠诚于费雪的保罗还是暂时抛下了自己的电影,飞赴伦敦参加《帝国反击战》的首映礼。这既是为了表示他对费雪的忠诚和支持,也是在他得知费雪即将与前男友丹·阿克罗伊德(Dan Aykroyd)出演《福禄双霸天》(The Blues Brothers)后的自我安慰。首映结束后的第二天早晨,保罗就从伦敦飞回了克利夫兰。拍摄进行了一个月后,他又回到纽约和菲尔·拉蒙一起做配乐工作。
刚回到纽约的保罗就联系了阿蒂,想了解他的近况。阿蒂的情况仍然很糟,他还陷在劳里的去世中无法自拔,他的焦虑也因为即将发行的《性昏迷》而加剧。这部已经在伦敦上映的电影风评冷淡。除此之外,阿蒂的前妻起诉了阿蒂,要求重新谈谈他们的离婚协议。
本想好好安慰一下阿蒂的保罗却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华纳公司催促保罗要求他在电影上映前先发布一张单曲唱片。他和拉蒙彻夜在曼哈顿的地狱厨房(Hell’s Kitchen)录音棚赶工,终于完成了一张单曲唱片《子夜时分》(Late in the Evening)。这首歌的灵感来自于猫王经典的《神秘列车》(Mystery Train)。在克利夫兰拍摄期间,他还在当地的奥拉酒吧完成了MV拍摄。B面歌曲《漫长的一天》(Long long Day)也是一首电影歌曲。
为了打发电影10月上映前的空窗期,也为了拯救自己和费雪的关系,保罗做了几场小型演出。当时费雪已经坦率的承认他和阿克罗伊德在拍摄《福禄双霸天》之间旧情重燃。在费城的演出现场,和蔼幽默的费雪和保罗一同登台,演唱了一首颇为讽刺的《再见了爱》。在英国汉默史密斯剧场(Hammersmith Odeon)的最后一场巡演,是他长时间的赋闲后回归公众视野的讯号。
在英国期间,他接受了BBC《灰笛测试》(Whistle Test)安妮·南丁格尔(Anne Nightingale)的专访。安妮·南丁格尔问他了个陈旧但依然敏感的问题:没有了阿蒂会不会对他写歌造成影响。保罗明显感到了不悦,他纠正了南丁格尔的说法。他说阿蒂只是和他一起唱歌而已,写歌不是阿蒂的事。南丁格尔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她又给自己挖了个更大的坑。保罗回她了一句:“我看除了你谁都知道歌是我写的”。这次的访问是保罗这一年的写照。
华纳公司在1980年10月3号上线了《一招鲜》,并将它作为秋季大片推广。许多评论认为这部电影音乐不错,至于其他就不置可否。这部电影以一个关于理想重拾,成功犹未可知的冲突为主题,但他的角色并不具备代表性。经过修改后可能勉强称的上是激进现实主义音乐剧,但戏剧部分可能只有音乐行业的人才有兴趣。电影的核心思路引导观众像关注音乐本身一样关注音乐的生产过程,这也是电影的中心思想,但这个预设却走错了道。正因如此,整部电影显得孤独、模糊、矫情、琐碎,牢骚满地。对伍迪的崇拜让保罗把握到了伍迪式的厌倦感,但他并没有在电影中把它展现出来——艾伦辛辣机智的自我救赎和他最重要的特质:因为过分敏感开心不起来的自负。电影《一招鲜》中的乔安失败者的形象从一而终,尽管他成功拿回了他的磁带。这样不值一提的胜利让保罗本来想讲述的更深、更重要的情感故事变得模糊,以至于影片结尾交代的不明不白。
票房惨淡的电影却有一首成功的主题歌。这首歌成功融合了《我和胡里奥》,《母子团员》等歌曲的元素,也是保罗偏爱的街头风格音乐的延续。为这首歌伴奏的乐队是他后来巡演的伴奏乐队(同样也在该片中露面),名单中的人都是录音棚乐手中的精英:理查德·T(Richard Tee),托尼·利文,艾瑞克·盖尔(Eric Gayle),史蒂夫·盖德。西蒙的歌词让这首节奏复杂的歌变得通俗易懂,很快它就成了热门歌曲,在公告牌上排名第六。
阿蒂的电影也同天上映,院线排片时可以把两部片子排在一起(排在纽约市双子星1号厅和双子星2号厅)。在全美限量播放的两部片子票房表现不佳,收到最多的都是些不疼不痒的评论。一些批评家认为,《一招鲜》最多只能算是一部充满自恋的习作。《滚石》在电影原声乐评中说《一招鲜》是部“孤僻的艺术电影”。《纽约时报》则评论阿蒂在《性昏迷》中的表演是:“在实现导演亚历克斯的意图上他做的还算不错,但他的表演根本没有表现出何为强迫症”。
很快两部电影都下线了,保罗又回到了自己深深的消沉中。他和卡莉·费雪摇摆不定的麻烦关系又遇上了新的问题,丹·阿克罗伊德的回心转意并没有让保罗心境平复。失败的电影和感情让他直接去找了心理医生。
他终于觉得该好好的检查一下自己的精神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