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以后你会选择落叶归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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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新西兰,走在奥克兰最繁华的皇后大街上,丝毫没有违和感,感觉就像走在家乡青岛。
中国有两个被殖民过的海派城市,除了上海是人们熟知的,还有就是家乡青岛。两个海派城市最繁华的大街,同欧洲城市的格局类似。上海是南京路,青岛叫中山路。
青岛的中山路,从童年开始就留有深刻记忆,直到现在。街道两旁厚重的欧式建筑,间或哥特式天主教堂,高大的法国梧桐,林立的店铺商家和云集的银行,大街走到尽头便是海滨。这种格局是西方城市的固定模式,奥克兰皇后街概莫能外,只是街道两旁的招牌从中文换到了英文。所以第一次走皇后大街,就很笃定的相信,大街的尽头一定是海滨。果不其然,走到尽头确是海滨,只是出现的不是青岛的栈桥,而是奥克兰的千帆中心而已。


那时还算年轻,就像晨起的鸟,飞出巢外,只怕不够远不够高,想着世界的无穷,却从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返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年轻人气盛,感觉自己有无穷精力能力,自可不与人群,自然不会有什么乡愁。
然后,便是在这中土世界、世外桃源,定居下来。
没有了往日在家乡都市时需要面对的凡尘俗事、世事喧嚣。
在这里每日眼前人群疏落,院落幽静。满眼的绿色和潮起潮落的塔斯曼海,成为生活的另一种日常。从入世到出世,从极尽繁华的声色犬马,到清净无争的无欲无为,一切来的太快、也太迅速,如大梦一场,恍如隔世。当时对自己说,这就是你从少年时代骨子里便想要的生活呀。于是,终于将心在这块纯净的土地上安放下来。
匆匆十数年一晃而过,当年的满头黑丝,也平添几根白发。年岁渐丰,气血不似少年般强盛,心境也开始有了些许变化。年轻时从未絮萦心头的事情,竟会时有闪现,感情也丰富起来。尤其几次,在寒冷的清晨,似醒未醒最脆弱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说不出的孤独。那时候,幼时的种种,会像画面一样出现在眼前,熟悉亲切的家乡街道、小贩的叫卖、乡音母语的声调、和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和事,会朦朦胧胧而又真真切切。醒来后缓不过神,说不出的惆怅失落,浑然不知身在何处。会怔怔好一会儿,回味好一会儿。古人说,近乡情怯,其实,远离家乡,又何尝不是。
那日,在皇后镇的瓦卡提普湖上,乘坐百年蒸汽船。一位钢琴师老先生为乘客弹奏钢琴,吟唱老歌。正在闲坐欣赏湖景的我,忽然浑身一震,因为听到了一首少年时英文老师教授的歌曲,'My bury',顿时悲欣交集、感叹不已。
十四岁时候的我,学唱这首歌时的情景能重新回到脑中,竟然还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有时冥冥之中真的有造化弄人,让人不得不为之感慨万千。二三十年前的英文课堂上,原本教唱歌曲的事情是不该发生的,课业那么紧张,从先生到学生都没那种闲情逸趣。可是偏偏先生生病,代课先生不知怎样打发时间,所以教唱我们。也不知什么原因,那么多的少年趣事没有印象,偏偏这首歌却在脑中清清楚楚。而且这首歌竟然能对应几十年后我所身处的情境。百年蒸汽船的历史沧桑感,瓦卡提普湖的魅惑景色,优雅的老钢琴师,思乡的曲调,带回到几十年前的思绪。凡此种种,世缘巧合,让人不敢相信的确据成为真实。几十年前的十四岁的少年,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二三十年后的他,竟然也有了当时歌中主人公的思乡吟咏。




My bury
My bury lies over the ocean,
My bury lies over the sea,
My bury lies over the ocean,
Oh,bring back my bury to me.
Bring back,bring back,
Oh ,bring back my bury to me.
充满魅惑的瓦卡提普湖再美,也不是我埋葬的故乡。
于是,我确切的知道心之所向。年老衰弃后的我将会在哪里了。
记得当年老师讲述,这首歌是一位强壮、骄傲、坚定的黑人,被捕获贩卖到美洲大陆为奴,思念故乡时唱的歌。他非洲部落的居住地,旁边有条河,他为奴美洲的种植园,旁也有条河。倔强的他逃跑了一辈子。他确切的始终认为,跳进河里就会沿着河游回故乡。所以他时时刻刻寻找机会,跳进河里逃走。屡逃屡败,屡败屡逃,中间过程可想而知会经历多少苦难。终于,年老力衰以后,他被获得自由,能够去到曾经见过最宽的河,载他来到美洲的那条河-----大海。故事的最终他跳进了海的怀抱,游回了思念中的家乡。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于今天我们这些居住在外的华人而言,早已风马牛不相及。可是,我感觉那种思乡的情绪却是相通的,只是不能像这位主人公那样强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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