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耳甫斯致欧律狄刻

哦，是什么窒息的狂喜

诱使我犯下这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安不是伟大的罪过，

只有以我的眼泪来洗涤。

可我眼早已干涸，

一如我枯萎的琴。

来到失魂落魄的色雷斯海岸，

做早不属于彼此的旧梦，

只有那些依然清晰的——

新婚、草从、毒牙、葬礼。

可是，欧律狄刻，我的妻，

我不能不回头，

你冰冷的伤口是否已经痊愈？

你的脚步安静——

虽然你一贯轻盈，

没有一丝风，

没有你生命的气息。

我不能不回头，

我还没有掀开你面纱的一角，

确认那个人，

是否是湛蓝的海，

是否识得我的歌曲。

我不能不回头，

有人在呼唤，“俄耳甫斯”，

有人低喃，“回过头来”。

于是我回过头去：

就让余生湮没在忏悔里——

风突如其来地掠走你，

一如命运的毒牙掠走你。

你言语温柔、一如既往，

没有指责

迟到或是我的多疑。

但长夜自当惩罚，

黎明会赎我的罪行。

欧律狄刻，

请准许我立下最后一个誓言，这个誓言再不会被违背——

俄耳甫斯，必再次踏上往生之路，

第三次叩响地府之门，

一同承受磐石般的永夜。

酒女的狂欢已经响起，

重逢已经临近。

最后一次，为你唱玫瑰色的黎明。

——风间

参考：《变形记》、里尔克的诗

古希腊神话，了解不过皮毛，非常喜欢二人的故事，粗糙质朴却无比深刻。《燃烧女子的肖像》不一样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