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早年对恐怖片和猎奇文学的热爱已深深埋入我认知世界的框架中,对恶的知觉过于敏锐,无处逃脱于是干脆成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病人”,毕竟谁也逃不过深渊的凝视呀。
刚落入深渊时,我还能看见入口处逐渐远去的白光,可它越发地熹微,从井口变为月亮缩为戒指化作繁星一颗,自由落体慢慢儿丧失感官知觉,梦与醒缠绕了起来,笛卡尔穿着黑斗篷在我耳边构造起无边的欺骗。于是,借着耳边温柔的风,我假装自己身处其中的东西不存在。 处理惶恐的方法是鸵鸟式的,以“傻白甜”的态度逃避世界的黑暗和人的丑陋,逃跑的方式像忍者奔跑的姿势,阻力那么小,头也不回。将自己抛入深渊之中,寄希望于自赋的主角圣光,圣光里阳光明媚,根本上早已对于深渊存在深信不疑。 所以,当真正决定在世界中“行动”的时候,遮目的圣光消失了,我看到自己在一片漆黑中下坠,于是竭力探索着莫须有的边际,牙齿交错着向上爬,绝对的黑暗中,人还能分的清楚双眼的开合吗?人就这么确信自主的感知不需要参考系?在深渊中,方向感是失真的。
吐着舌头的毒蛇与淌着毒液的巨蜥都在接近我,我在坠落中挥动着四肢,正是这种运动让我保住仅剩的感知,可我不知道,也拒绝知道,或许接近我的是掉落深渊的小红帽,发情期的海豚,或者脆弱的婴儿猫,因为我已感受到双手沾满湿漉漉的液体,毒液,眼泪,乳白色的石楠花汁,还是血?
到底是年轻时的我在自欺,还是当下的我在自欺呢?深渊肯定存在,但我到底在不在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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