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关系:女权主义者的爱情与自由

五一假期参加了两场线上诗歌朗诵会。今天下午临时看到一个女权主题的读诗会活动:
我们与平权 线上诗会 第二场 主题:亲密关系 时间:5月3日晚20点-21点半 【腾讯会议】房间号:396007406
男人说: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使我们的生活值得苟且,这就是爱情和艺术。女人说:爱情以最动人的面貌,概括了压在封闭于女性世界中的女人、受伤害又不能自我满足的女人身上的诅咒。
女性在亲密关系中的现代处境是什么?当PUA从舶来的“泡学”泛化为亲密关系中的精神控制和软暴力,我们如何重建对“爱”的信任?非二元性别下的亲密关系或者多边关系,和一对一的异性恋是否有所不同?
欢迎与我们共读女性诗歌,分享你在亲密关系中的故事和感悟。
Her Poem本期主题诗单: 石墨文档
感觉太符合我的胃口了,于是立刻报名,并选了一首自己翻译的诗歌《梦》。
这首诗是我12年前从保加利亚语翻译成中文的。我本科专业是保加利亚语,这也是我人生中翻译的第一首诗,今天稍微修改了一下分享给大家。
诗歌作者伊丽莎白·巴格莲娜(1893-1991)是保加利亚著名诗人,和多拉·加贝并称为 "保加利亚女性文学第一夫人",曾三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她极力主张妇女自由,并曾广泛游历。今天,她被认为是保加利亚现代文学创始人之一,作品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
英文简介详见:https://www.librarything.com/author/bagrianaelisaveta

主持人问我为什么选这首诗,其实有非常多的女诗人我都很想读,比如我非常喜欢的余秀华、茨维塔耶娃等等,但是如果说有哪首诗最能表达我的爱情观,我觉得还是伊丽莎白·巴格莲娜的这首《梦》。因为我的爱情一直是建立在对自由的追求之上。
在文人墨客眼中,爱情/亲密关系,不仅被浪漫化,还被神圣化了。如果说爱情被神圣化了,多半是因为我们为它赋予了反封建的,追求自由的使命,抑或相守一生的信念。
甚至在我们大学的心理学课本上,爱情被定义为男女之间以婚姻为最终结果的,一种排他性的感情。
之前听豆瓣时间的女性主义课程《用性别之尺丈量世界》,张念老师在第六讲中提到“在女性经验里,她不相信原子式的个人存在,更倾向于伦理的表达”。这种说法刚好触及我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经济独立之后,女性在寻求亲密关系时如何面对她们对男性在心理层面的依附?浪漫爱是一种社会建构的陷阱吗?如果在亲密关系中,我是一个黏人的、占有欲强并且界限分明的女性,那么我还算不算一个思想进步的女权主义者?
这种占有欲不是说不允许对方和别的女人说话,不是要查看对方的手机,而是希望他只属于我,愿意为我改变自己,值得我去付出所有的爱。
也有人说,少有男人值得女人这样牺牲自我,男人容易三心二意,女人总是爱得太多。或者说,女人对于爱情的期待太多,要么想着用爱拯救别人,要么等着被爱拯救。
之前写过一篇文章叫《一个女权主义者的择偶观》,就有人问我“女权主义者还需要择偶吗?”其实这也是一个刻板印象。
当我在一个女权群里问及“学习女权主义对你的婚恋观产生了什么影响”,只有女性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全都是“不再执着于结婚了”。
婚姻原本是一种契约关系,是一种资产的重组。现代人对爱情的期待让传统的婚姻变得更难。有人说中日韩是“铁血儒家三兄弟”,但是日韩的生育率都在走低。当婚恋市场上大都是抱持着传统思想的男性时,独立自主的新女性还有必要进入婚姻?
还想和男性一起生活并得到社会认可的女性应该怎么办?如何在家庭中实现更平等的性别分工?如何把婚育对女性事业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在异性恋关系中,女性有可能像男性一样自由书写性脚本吗?
独立女性还有太多的仗要打。我成为女权主义者的原因就是,相较于男性一如既往的逻辑自洽,我们女性追求自由时总是面临着更多障碍,如果想跳出窠臼,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相较于为了追求稳定而压抑自己,进入传统的父权制婚姻,我更希望找到一起勇敢探索,追求自由的灵魂伴侣,就像诗中写的那样:
你不知道?我也无从知晓,但请带上我,让我与你一道。

作者简介:冬惊,文学翻译,青年作者,产量很低的诗人。翻译/创作的主要兴趣领域是女性文学、情色文学和LGBT文学。已翻译出版《芬妮·希尔:欢场女子回忆录》《欲海无边》《轻舔丝绒》等图书。著有专栏《我是人间惆怅客》《译海无边》,中篇小说《暗夜蔷薇》,散文、随笔、评论、访谈散见于《中国青年》《北京晚报》《北京文学》《看世界》等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