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
文/什乙
“我在哪里?” 刚醒来的我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我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能动弹。 我的肢体被框定在某个大小适中的格子里,像是榫卯对接一样,嵌合得天衣无缝。 或许是沉睡了许久的缘故,我的皮肤肌肉十分麻木,一开始并未体会到身下材料的质感,过了一会我才慢慢感觉出来,那是一种柔软的材料,像是棉,又像是法兰绒。 我逐渐恢复了触觉,但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 “有人吗” “吗……” “……” 数次的回声让我确定我正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回声的折返让我猜测这空间内陈设很少,甚至可能除了我什么也没有。 四周宁静得可怕,我努力回想我来到这里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人在危险情况下有时越会冷静的分析,以寻求生存的最大可能性。我现在很确信的一点是,我正躺在某个房间的地面上,出色的位置觉让我对这一点并未怀疑。 房间里东西很少,我不太理解把我带到这里的人为何这样对待我。而我这样思索的目的是:我想知道接下来我会发生什么?这个挖了坑的地面难道是有某种目的性,比如用来填埋?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或许之前被人打了某种令人失忆的药物吧,我完全记不清楚我是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何年何月。但在我现有的记忆里,我确信这是我第一次醒来。 那么这样,假使我不是第一次醒来,而又沉睡了许久的话,那肯定会有人会隔一段时间过来,然后让我丧失记忆,再继续通过药物营养维持我的生命。 这样想虽然很可怕,但我宁愿在我下一次醒来之前,见到是什么人把我弄到这里来的,看看他要干些什么。 等等,要是这样的话,那长期缺乏光照,我的视网膜是不是已经萎缩,看不见东西了呢? 我想到这里才害怕地开始思索自己身体的变化,我通过触觉和重力发现肢体并没有残缺,可头发是否已经苍白?内脏是否缺失?我都不清楚。 我忘了自己的岁数,自己的样子,连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是否符合我的年龄我都搞不清楚。 我忽然想到薛定谔的猫,当我真正处在一个环境内对周围一无所知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是真实到刺入骨髓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居然把我当金鱼一样的玩弄。 而又或者,我现在已经死了,正身处地狱呢? 想来想去越来越玄了,在未找到蛛丝马迹之前还是不要多想了,我放松身体想要休息一下,起码在死前做个好梦吧。 “哒,哒….” 忽然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看不到东西,却由于视觉的被限制,听觉变灵敏和专一了。我猜测这是一双皮鞋,而且被刷得锃亮,因为脚步声不快不慢,沉稳有力,是很优雅的步子,靠近这个房间走来的一定是位绅士。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我所在的位置,我能察觉到在这座房间面前这个人停了下来,他似乎在门口停顿了片刻,这一刹的沉默倒是让我心跳不已,他为何不进来? 难道他是来救我的?这平静的步子不像是一个杀人犯该有的吧。又或者,他是一个变态杀手?伪装得让我看不出来。想到这里我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忽然这步子又移动起来,在房间门口踱来踱去,步子明显比刚才轻浅了许多。我十分不解,这样的脚步声代表他心里很犹疑。 难道他是我认识的人?才会这般犹豫不决,难道他今天真的要把我处死?我在心里画了一个十字架,向耶稣祈祷着。 忽然间我的身体随着房间上下剧烈摆动,在我头晕脑胀的翻转震动了数次之后宁静了下来。在我以为平静了之后竟又开始震动起来,周围某种难听的摩擦声让我听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地震了?我心里想,而且还是纵波,幅度这么大。从未经历过地震的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某个我不知明的国家。然而对我这样快要死亡的人,地震这种死法也不甚稀奇,我只期盼最后有人能够找到我的尸首,送回我的家乡。而且莫名我开始觉得热了起来。难道屋里有空调?那个男人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开个空调?我越来越不理解。 三分钟过后一切都宁静了下来,我吁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命大还是没死。 就在我想唱一首赞美诗的时候,忽的天花板被掀开了,我一下吓得浑身发凉。眼睛一阵刺痛后模糊的看到一片光线,我终于见到了光! “嫁给我吧,小源。” 在我看到光线的三秒后我听到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果然是被带到了某个外国。 接着是一阵女人的抽泣声,那声音让我难以言明,居然透露出一种幸福的气息。 接着我被一个巨大的软绵绵的还有点湿润的东西从地面上给给挖了出来,它把我的身体悬挂在了另一个质感相同的地方贴在了那里,软软的质感虽然挺舒服,却让我有些不适应。我要死了吗?我闭上眼睛作了最后的祈祷。 “这个戒指好看吗?亲爱的?我从法国带来的。” “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