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刚准备读科塔萨尔的人,我满心嫉妒
如果你已经读过科塔萨尔,就会知道短短一篇介绍无法说尽这位作家的精彩,最多是帮你重温一些爱他的理由,顺便查缺补漏,发现尚待阅读的优秀篇章,完善你的科塔萨尔收藏。
如果还没有读过科塔萨尔,甚至还没听说过他——我对你满心嫉妒: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读到他的激动兴奋,在心中大呼精彩(或者真的说出了口),没想到小说还能这样写,没想到文字还能构出如此华美的迷宫,没想到乏味的日常在有人眼里是如此有趣、不稳定、富有张力。
如果你喜欢爱伦•坡、霍桑、威尔斯、吉卜林、福克纳、卡夫卡、基罗加中的任意一位或以上,你会发现受他们影响又写出了自己风格的科塔萨尔对极了你的胃口。
如果你喜欢马尔克斯、莫言、博尔赫斯、聂鲁达、萨拉马戈、波拉尼奥、马里奥•贝内德蒂、何塞•多诺索、卡洛斯•富恩特斯中的任意一位或以上,须得知道,他们都爱科塔萨尔。
人人都爱科塔萨尔,真的。从一众挑剔不已的文学大师,到只在公园里随便听听作品朗诵活动的鱼龙混杂的观众,从研究学者到大众读者,从官方政府到革命青年,读过他作品的人们说,想到科塔萨尔,第一个词就是“迷人”。
以游戏为信条,科塔萨尔从容不迫地逃脱了严肃。他将即兴演奏与爵士乐的节奏带到创作中, 向读者展示了一整个隐藏在普通生活背面、介于现实与超现实之间的深邃世界。
马尔克斯将科塔萨尔称为他的文学“偶像”,“想成为的那种作家”,每每被他的作品打动,又为他的风趣幽默、博闻强识折服。
科塔萨尔的名篇《南方高速》令莫言印象深刻,在摹仿他的过程中,这位未来的诺奖得主对创作有了新的理解。
博尔赫斯屡次称自己“非常喜爱科塔萨尔的故事”,在第一次见到这位已经三十出头的文坛新人时,便留下了他的手稿《被占的宅子》,两星期后就将其发表在自己主办的杂志上,并让妹妹绘制插画。

波拉尼奥说:“科塔萨尔是最棒的作家。”
富恩特斯更是说:“科塔萨尔是一个使我们自由的人。”
这样一位文学大师,却在三十七岁时才以本名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出于谨慎,也许是出于固执”。他说自己“对文学有着很高的标准,因此觉得随意发表东西的习惯是愚蠢的”,“我的短篇小说还不应该发表”。他一生出版了十余部短篇小说集,风格多变,却都无愧于他严格的标准,从读者到作家、导演,人们因他的作品沉醉其中、深受启迪,惊讶于某种无形的边界不知不觉被打破:阅读科塔萨尔之后,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循着科塔萨尔的三部经典短篇集:《动物寓言集》《游戏的终结》《万火归一》,我们得以领略他独特的魅力。

动物寓言集,故事告诉我们……?

三十七岁那年,科塔萨尔终于自认“达到标准”,出版了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动物寓言集》。科塔萨尔称它为“首部能完整表达自己的作品”,这部短篇集也是他的成名作,收录了《被占的宅子》《给巴黎一位小姐的信》《动物寓言集》等名篇。年轻的马尔克斯读到这本书,感叹“这就是我将来想成为的那种作家”。
“就在一楼与二楼之间,我知道自己要吐出一只兔子。”
“伊莎贝尔来的第二天,老虎跑进了大起居室。”
在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里,只让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在科塔萨尔的笔下,世界本身的意味不再如固态的日常生活般坚定清晰。虚幻是现实的一种形式,在特定的情况下可能以任何形式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就像晚上八点喝汤的动作一样真实”。
科塔萨尔在访谈中说,野兽是心病的化身,写作则是一种治疗方式。恐惧、神经焦虑、噩梦,在故事里恣意生长,又迎来象征性的终结。令人胆寒的不是猛兽的外形实体,而是逼人步步后退的心灵怪物。它们有时化身为真正的动物,在宅子里到处游走;有时变成一阵窸窣的声响,令人心生恐惧;又不时附在人身上,磨灭人性之光。
故事中的“老虎”也在读者心中隐隐咆哮。洗练明快的语言与精妙的结构之下,故事可以有千百种解读方式。读者会被惊奇、不安、激动、疑惑等等情绪轮番俘获,惊异于科塔萨尔在意识与潜意识、此岸与彼岸之间筑起了桥梁。
日常一成不变,密不透风,被碎片信息的洪流裹挟,再也感受不到什么新鲜?
《动物寓言集》是一道通往异世界的暗门。科塔萨尔告诉我们:现实富于弹性,永远有新的一面尚待发现。
游戏的终结,或游戏永不终结?
《动物寓言集》发表同年,科塔萨尔离开了阿根廷,前往巴黎定居。他的短篇小说依旧天马行空,但生活经历影响着他,他更加关注他人的内心,关注人的命运如何被心理所指引。这种无意识却意义重大的改变,在他笔下化为《游戏的终结》。

人的心理决定了他的行为、他生命中所有的可能性、他所有的关系、他的生活、他的爱恋、他的死亡、他的命运;一言以蔽之,他的故事。我越来越想深入了解我想象的人物的心理,我有了一系列疑问。——科塔萨尔
作为科塔萨尔重要转型期的经典代表作,这部出版于1956年的作品集收录了诸多颇具科塔萨尔强劲风格的名篇。《公园续幕》《夜,仰面朝天》《美西螈》等文本中超凡的想象力与堪称完美的叙事结构,明白无误地宣告了他作为一名短篇小说家的成熟与能力。
《一朵黄花》中,醉汉为了摆脱命运愚蠢的轮回而无可挽回地陷入虚无;
《小公牛》里,拳击手与跌宕命运不懈搏击;
《游戏的终结》中,天真纯洁的女孩们不得不迎来童年落幕,只能以最华美的游戏应对不可抵挡的宿命。
人物们面对各自命运时的彷徨、无助与枉然的勇敢,深深牵动着每一颗敏感的心,而在文字背后的科塔萨尔,也在探究人在面对残酷宿命时徒劳却持久的挣扎。在这些细密堆叠、奇幻却又坦诚的文字背后,是对人性与命运更深切的审视与悲悯。

在宿命的道路上,人就只能有痛苦吗?科塔萨尔以文学回答:不,还有游戏。游戏是对现实的拆解和重构,是对宿命的戏仿和抗争。
这也是科塔萨尔的信条:他不相信童年的终结,一切都有着游戏的影子。他用来探索命运的文学,便是“一场意义重大、郑重其事、可以让人毕生投入的游戏。”

我相信,保持童年的东西而不失去,这在我写的东西中占有明显的分量……我始终只有十岁。
——科塔萨尔
枯燥干瘪的生活中,背负十字架的命运下,高尚的游戏永不终结。
万火归一,回来吧科塔萨尔
科塔萨尔的游戏仍在继续,越发纯熟而意味深长。十年后,他的短篇小说集大成之作《万火归一》出版。这一次,科塔萨尔的游戏再上一阶:看与最艰难困境抗争的人如何突围,实现对自我、对自由的追寻。
《万火归一》收录的是科塔萨尔更为贴近现实的选篇。他将日常生活的失控延伸至更加宽广的层面,对社会整体、民族、文明和人类群体的整体关注也逐渐显露出来。与此同时,科塔萨尔的写作手法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凭借惊人的想象力、无比精密的构思和优雅的语言,他带领读者进入了众多无比精妙而更加厚重的世界。
《万火归一》收录了同名作品及《南方高速》《另一片天空》等八篇短篇小说,每一篇都是传世佳作。

南方高速上,工程师在返回巴黎的途中遭遇堵车,这一堵就是几个月,静止的高速公路上诞生了一个微型社会;
远方而来的年轻人(原型无疑是切·格瓦拉)义无反顾地加入革命,战胜伤痛和绝望与游击队伍首领会合;
古罗马竞技场和现代巴黎的三角恋情同时展开,最终覆灭于同样的大火……
在他笔下,因爱情、死亡、复仇、革命、自由而燃起的激情之火,如所有的火一样,摧毁一切,净化一切。
科塔萨尔以文字对历史做出回应:
所有的火都是火,万火归一。
所有的激情,也许都是同样的激情,燃尽一切,方得新生。
无论科塔萨尔的写作主题如何变化,读者们会惊喜地发现:所有不可思议故事背后躲藏着的所有科塔萨尔,也都是真实的科塔萨尔。写于不同时期的作品各有特色,却同样精巧迷人,令人目眩。他能够为我们开辟出世界缝隙未曾有人踏上过的角落,让我们既为精彩的故事内容着迷,也爱上在阅读中发现的新的自己。
科塔萨尔的朋友,小说家阿里埃尔•多尔夫曼曾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见过一幅呼唤科塔萨尔的涂鸦:回来吧,科塔萨尔,这对你来说能有多难?
对于本就在现实与虚幻间穿梭,带着我们“在这个自称世界的黏性物质中开路”的科塔萨尔来说,这能有多难?每读一次他的故事,参与他的游戏,和他的文字一起开始一场未知的华丽冒险,一小片科塔萨尔的可爱灵魂就会在书中鲜活起来。而众所周知,所有的科塔萨尔都是科塔萨尔,科塔萨尔便轻而易举地回来了。而且,相信我,他的归来会让生活有趣百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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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寓言集》《游戏的终结》《万火归一》全新单行本,用更贴合“科式”故事的修订文本、精美装帧、轻盈小开本,邀约读者继续与科塔萨尔的文学共舞。
单行本精选三部不可错过的科塔萨尔短篇集,沿着科塔萨尔的创作之路,将口碑成名作、经典代表作、集大成之作尽数呈现。
在原译本的基础之上,单行本进行了全面整体的修订,在编校过程中逐字逐句确认西语原文,力图贴近科塔萨尔奇幻轻盈的行文风格,让中国读者能够更真切地感受科塔萨尔的独特魅力。
针对读者的便携性需求,开本采用了精致小巧的尺寸,以满足读者在任何场景中都能即时享受阅读快感的愿望。封面设计简约大气,适合收藏;有心的读者在翻开封面时,也会看到内里环衬上变幻莫测、与科塔萨尔文字风格相呼应的纹路式样。一张一弛的设计,呈现科塔萨尔作品中情感与叙事的巨大张力。
这三部全新推出的科塔萨尔短篇小说集,将再次开启一场令人目眩的阅读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