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南路600号
最近的视力有所下降,视力所不及的地方,不知是地狱还是天堂
今天又一次踏入宛平南路600号的大门,过去的几十年里,它不过是友人口中的玩笑
却在生活中真实地出现
陪麦姐办理住院,早上7点半出门,办好住院,录完病情,已是下午4点。
在无穷尽的排队,等待,缴费,填表中一点一点地过着时间
心态从焦急,慌张,愤怒再到平静,慢慢理解那句话:证明自己正常的唯一方式是 听话
排队办住院的时候,后面的一个病人
向她的家人大吼大叫,急的满脸满身的汗,她丈夫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不作声。
后来她转向了我,说她的家人如何对她不放心,说她现在有自理能力,说她打了110,说她没病
点头,倾听,递给她一张纸巾
有一瞬间,感觉她是误入医院的正常人,又有一瞬间,感觉她完全疯了。
最后被医院当做急诊收到了病房。
医生和护士见怪不怪,满脸平静,像一台台机器,毫无表情地工作着。填表格,录入信息,交谈,下一位。
还有一个病人。
在2楼大厅里尖声吼叫,没有意义的声音,时而大喊救命,她坐在地上,旁边椅子上坐着类似男朋友身份的男生,尖声吼叫的人和安抚的人面部却都格外平静,像极了小时候过家家,好像一切都是假装做着什么有仪式感的事情,像演技拙劣的演员。唯独掩盖不住,嘶吼中令人不安的真实。
病房和门诊楼是分开的,麦姐住的是6病区,封闭式病房,不能与外界接触,不能随意探望。
医生录病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描述她的病情,说出她哪里不好,来看病的原因。
在这里,正常和不正常的界限模糊了,似乎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精神上的问题,医生和护士也不例外
从医院出来,风很大,太阳慢慢落下去,感觉到茫然,问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似乎这是第一次,做一件事,不是为了自己。
爸爸和李老师都说,作为同学和朋友,尽力而为,不要逞强。是的,他们说的没错,心理上是越来越依赖他们了。
晚上吃了朝鲜冷面,蛋糕,梨和坚果。
把衣服和书包送到洗衣机,把自己也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在真实的世界里好好生活,还是做好自己吧。
2020.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