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科幻电影中的未来都市（第023弹）

前言

这一篇写《银翼杀手2049》里的洛杉矶（Los Angeles）。

《银翼杀手》之于科幻电影，大概相当于《传道书》之于古典哲学——名气很大，真正看的人不多，看懂的人更不多。

我属于看不懂的那部分人。然而我知道科幻电影没它不行，因为它代表着科幻电影所能达到的哲学高度，因为它那全物种的哲思和悲悯超越了人类文明本身。

不过话又说回来，哲学归哲学，日子归日子。对我来说，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给这个电影截图真是一场噩梦。

全景概览

《银翼杀手》的隐喻，不是谁都能看懂，但《银翼杀手》的基调，却是人人都能感受到的压抑。这里的洛杉矶，几乎像《星战》里的科洛桑一样高楼林立，这些看上去是“棚户”的建筑都是高楼，但它一直在下不知是冻雨还是火山灰一样的东西，始终暗无天日，让人感到绝望。

在这座城市里，不是没有灯光，但灯光总是暗淡。于是零落的灯光反而让城市看上去更加阴沉寂寥。

按照世界目前的发展趋势，到2049年，可能真的会是这么个状态。或者说还能有这么个状态就不错了。

把镜头拉近一点，城市似乎多了一点生气。但它的整体基调依然阴暗，生活在这里，感觉好像没什么希望的样子。

这道拦水坝更增加了城市的压抑感——它彷佛把希望也拦在了外面。

这么高的水坝，估计是防止海水倒灌用的，可是它也防止了人们享受阳光、沙滩和棕榈树。看来洛杉矶人民没有牢固树立金山银山就是绿水青山的理念啊。

霓虹闪烁的街景

城市的近景因为有各种闪烁的全息投影而呈现出光怪陆离的绚烂。这是《美丽新世界》的迷药吗？

这个全息投影古怪而冷峻，却带有略显残酷的古典美。在美人的脚下，城市破败不堪，但这个地方，又是影片里不多见的带有尘世烟火气的市井之乡。

这似乎是个集市，又或者是个美食街、大排档。高司令貌似经常来这儿小酌，不过镜头上这一回，他有点郁闷，因为刚刚跟虚拟女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说到这个事，我得啰嗦几句。

这个虚拟女友Joi的设定，其实为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当你遇到一个人，你如何确定他/她的躯壳下真的有一个灵魂？你又该如何向他/她证明，你自己的躯壳下也有一个？

这个问题看起来不证自明，实际上却值得深思。就拿Joi来说，她不过是一个计算机模拟出来的全息影像而已，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一堆0和1” 构成的电脑程序。可是她有了自己的情感。她原意为他做一切事，原意为他牺牲，尽管实际上她什么也做不了，但她义无反顾地陪伴他踏上历险之路。她确实是渺小的，是无力的，她无法挣脱或改变人类对自己的操纵，当存储装置损坏（当然，是不是彻底损坏，要看票房和口碑了），她在世界上存在过的印记就消失了。然而我们能因此说，她没有灵魂吗？特别是对高司令饰演的“K”来说，他分明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子的爱意，没有灵魂何来爱意？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她有灵魂，则“现实”与“虚幻”的界线何在？

而这又引出了另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我们如何确定自己是真实的？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在五分钟之前刚刚被制作出来，然后被植入了过去几十年完整的记忆？

这是对“存在”这个概念的思考。如果因为我们有记忆，所以我们认为自己是真实的，那影片给出的答案似乎令人信服：自然的记忆会褪色，而植入的记忆不会，比如你对10分钟之前的事印象深刻，10年前的事则可能只剩片段。然而如果把这算作“真实”与“虚幻”的区别，人类岂非自承“人工智能”才是最完美的造物——对它们来说，“自然”的记忆也永远鲜活。

可是，人工智能是否可以因此拥有与自己的造物主（人类）平等的权利呢？

这个追问，就涉及到非常本质的问题了：“正义”是否有自己的边界。

如果人类认为残杀“不听话”的人造人是“正义”的，那这里的“正义”是基于本物种而言。然而，是否存在更大的“正义”，是否存在基于全物种的“终极正义”？两部《银翼杀手》都对此进行了讨论，但都没有给出答案。我们作为人类，认为自己的命运应由自己掌握，但我们并不认为人造人的命运也应由自己掌握，这种双重标准似乎印证了人类的狭隘，但这种思索似乎又证明了人类的普世情怀。

——毕竟，黑猩猩可不会相信海豚和乌龟也跟它们一样拥有平等的权利。在目前已知的物种中，大概只有人类会作出这样的思考，尽管思考者只是人类中的一小部分。

当“那个Joi”消逝，高司令又鬼使神差般地看到这个“普适的Joi”。他若有所思，好像顿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悟到。

每个霓虹闪烁的街角，都曾发生过无数无人知晓的故事，凝望苍凉雨中灯火的人，不会得到安慰。

萧瑟悲凉的街景

在闪烁的霓虹之光照射不到的角落，是低头踽踽独行的人。“活着”对他们来说，是不需也不能思考的事。

这是高司令住的地方，典型的平民窟。

这里竟然有一扇窗。这似乎并非必要。

可是，当阳光偶尔照进来，生活的苍白才会格外真实。

话说高司令的单身公寓倒也不小，特别是厨房，目测面积跟标准三居室的厨房差不多。

洛城警局

洛城警局还是前作中的老样子。这里是高司令上班的地方。

从这警局陈旧破败的内饰看，他们似乎也抓不住什么要紧的犯人。作为秩序的代表，光看他们这样子，也能知道此时城市的治安水平。

泰瑞尔公司的陈迹

在续作里，收购残存的泰瑞尔公司的是华莱士公司。这巨大的、令人想起《1984》的金字塔，似乎让这家公司拥有了比洛城警局更强势的权威。

公司的内景是完全不同于城市的昏暗，而是呈现一种怪诞、诡异、不真实的暖色调。

虽说这色彩是暖色调，却不能让人感到一丝温暖。于是我特别佩服这电影的布景和调色师。

这幅画面，绝了。

色彩，构图，明与暗的对比，光和影的交织，让它超越影像，成为无言的哲学。

唯有这个“瑞秋”，虽容颜依旧，却不是当年的伊人。

是什么让“我”成为“我”？是基因吗？是相貌吗？还是独一无二、永远无法复制的灵魂？

白日的苍茫

电影里仅有的几个“晴朗”的镜头，都来自这座实验室。高司令在这里发现了他生命的真相，不过真相很残忍，也很苍白。

这个地方似乎很高，能越过大坝，看见远处的大海。海与天一样是灰败的颜色。

没有了黑夜的伪装，世界呈现出生硬而冰冷的本来面貌。《银翼杀手2049》虽然没有前作那样即兴发挥的神来之笔，但它的结尾依然引人深思。

洛杉矶（《银翼杀手》版）城市建设综合评价

　　知名度：★★★★

　　繁荣度：★★★☆

　　宜居度：★★

　　美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