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宝不会降落
我之所以用这个题目是想起了《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清秋后来执意离婚,去做老师。电视剧的片尾曲叫《让她降落》。而喜宝则不,她要坐在用钱铺成的云朵上,在天上飘着
先说下《喜宝》梗概。
喜宝在从伦敦回香港的飞机上偶然认识了富家女勖聪慧,并被邀请去家里。哥哥聪恕对她一见钟情。聪慧的订婚之夜,花园里一个陌生人和喜宝搭讪。气氛微醺,女孩浅醉,两个人聊得很来。谁知这个人竟是聪慧的父亲勖存姿,更意想不到的是他提出约会。
喜宝的父亲早已抛弃家庭,母亲薪水微薄,且马上要跟一个男人移民澳洲。圣三一的学费还没着落。在存姿拿出钻戒(非求婚)的时候,她以供读书为条件,答应了作他的女人。经过聪恕的愤怒挽留,聪慧的刻薄嘲笑等小风波后,她安心读书。存姿到处飞,不经常见她。
后来喜宝的妈妈毫无预兆地自杀身亡。喜宝与一个德国物理学家交往,他要她脱离那个老头。可老头借猎狐之名,将他射杀。喜宝放弃学业。
聪慧离家出走作英文教师,杳无音信。聪慧老公作了神父,一心侍奉主。聪恕进了精神病院。喜宝一直坚持去陪聪恕说话,可病情毫无起色。这天聪恕突然要见她,她急忙赶去,男孩忽然病好,恍如大梦一场。可同一时刻,存姿心脏病发去世。她一跃成为香港最富有的女人,虽然男人爱她的钱,敢约她的人却不多。勖存姿的故事是完了,但姜喜宝的故事可长着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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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摘抄。
所有的女人都应该结婚,设法叫她们的丈夫赚钱来养活她们。
能够爱人与被爱真是太幸福。像勖聪慧,宋家明坚强有力的拥抱永远等候着她。离开父母的巢就投入丈夫的窝,玫瑰花瓣的柔软永远恭候她。
女孩子最好的嫁妆是一张名校学历,千万别靠它吃饭,否则也还是苦死。带着塔嫁人,夫家不敢欺辱有学历的媳妇。
当然勖聪慧绝对比我姜喜宝可爱,因为勖聪慧有条件做一个可爱的人,她出生时嘴里含银匙羹,她不用挣扎生活,她可永永远远天真下去,因为她有一个富足的父亲,现在她将与一个大好青年订婚……但是我有什么?我赤手空拳地来到社会,如果我不踩死人,人家就踩死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情愿他死,好过我亡,所以姜喜宝没有勖聪慧可爱,当然!
就像接听长途电话,可爱的男孩子在八千里外说:“我想你”其实一点实际的帮助也没有,薪水没有加一分,第二天还是得七点半起床,可是心忽然安定下来,生活上琐碎的不愉快之处荡然无存,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个恍惚暧昧的笑容,一整天踏在九层云上。
我不介意出卖我的青春。青春不卖也是会过的。
爱情是另外一件事。爱情是太奢华的事。(一个攀缘成功的富太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至于我,我已经太满足目前的一切。我可正式开始庆祝,因为我不必再看世上各种各样的人奇奇怪怪的脸色,我可以开水痛惜我自己悲惨的命运——沦落在一个男人手中、做他的金屋里的阿娇。
只有不愁衣食的人才有资格用时间来埋怨命运。(确实,没钱的时候只有赚钱一个目标)
我一直希望得到很多爱。如果没有爱,很多钱也是好的。如果两者都没有,我还有健康,我其实并不贫乏。
假使有人说他爱我,我并不会躲一丝欢欣,除非他的爱可以折现。假使有人说他恨我,我不会担心,太阳明日还是照样升起来,他妈的,花儿不是照样地开,恨我的人可以把他们自己的心吃掉,谁管他。
读书就是这样好,无论心不在焉,板着长脸,只要考试及格,就是一个及格的人。你试着拉长脸到社会去试一试。这是一个卖笑的社会。除非能够找到高贵的职业,学历支持,高贵的学历需要金钱,始终兜回来。(亦舒真是厉害,几句话就概括了英国教育社会学家的著作《文凭社会》主旨。)
他有权、有势、有力,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愿意,命运令我遇见了他。
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强壮的手臂,瘦小腰身,美丽的体形,温暖的身体,一寸寸都是青春……我知道他会说最好的笑话给我听,但我肚子饿的时候,我十分怀疑笑话是否可以填报我的胃。好的,我知道他可爱,除此之外,尚有什么?
当然你恨我。你恨我,你也恨自己。一切为了钱!你觉得肮脏,你替自己不值,你常拿聪慧出来比较,你痕命运,你恨得太多,因为你美丽聪明向上!但是你没有机会,你出卖青春换取我给你的机会,但你的智慧不能容忍我给你的耻辱,于是你恨这个世界。
我的容忍度不是不大,但你要明白,你已经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你也应该付出点代价吧?谁叫你的父亲不叫勖存姿?
这年头男人最怕女人会缠住他嫁他,因为我是勖存姿的人,他们少掉这一层恐惧与顾虑,一个个都争着来爱我。
当我才十六岁的时候,我母亲便教导我:“女儿,如果有人用钞票扔你,跪下来,一张张拾起,不要紧,与你的温饱有关的时候,一点点自尊不算什么”
女在祖国,易找到人生真正的意义,以前认为金钱可以买得一切,可是母亲与聪恕何尝缺少金钱,却长远沉沦在痛苦中。(聪慧写给父亲的信)
你才二十六岁,再隔十年,你爱嫁谁就嫁谁,幸福在你的双手中上,一个女人手头上有钱,就什么都不必怕。
假如有人来问姜喜宝:女人应该争取什么?我会答:让我们争取金钱,然后我才告诉你们,你们应当争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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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像是女版的话剧《浮士德博士》。同样是把自己卖给魔鬼,换来了钱和权力。话剧中浮士德后来被魔鬼取走灵魂,打入地狱。但喜宝没有受到什么惩罚,甚至还混得风生水起的。毕竟魔鬼不会死,但人会。
让我觉得很可惜的是,没有描绘上流社会聚会的场景。喜宝乌鸦变凤凰,没有攀比之心吗?似乎把存姿设定成地球首富了,要啥有啥。但是现实世界总会有比你富的人,而且首富也是不断变动的。喜宝不会看见其他女人的服饰,还想要得更多更美吗?喜宝面对服饰无动于衷,直接佛系了。
喜宝不会跟小四小五斗智斗勇吗?她仅仅只是怜悯堕落的前任(情人)。
虽然喜宝的设定是穷养,一路靠吃男人长大。但所作所为倒像是富养出来的。只穿白色,会做最难的甜点。美貌和亚洲人少有的好胸脯。无时无刻不在掉书袋,如从小看男人脸色靠宠爱吃饭会有这么多时间看书吗?
另外语言偏于口语,虽然好读,但是对话没怎么显现各色人物得性格地位。
但瑕不掩瑜,各色人等都有描述,无一不显露作者的巧思慧心。
尤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书的后半段,人到中年,鲜花着锦之势已去。存姿大女儿很精明,老公也儒雅帅气。以为是对幸福的夫妻,其实老公出轨,又重男轻女。她只好不停生孩子求儿子,结果儿子还没生出来先得了乳腺癌,后服毒自杀。生活渐渐显露出它的狰狞面目。
毫无理由地想到了最近接触的两个人。
一位是年轻富太,曾经也是在大城市打拼年入百万的女强人。后来嫁给一个对她好的有钱人,便跟随老公退居三线城市。每天最主要的工作是陪老公吃午饭、晚饭。不准出去工作,晚上一定要在老公身边,不可以到他看不的地方。
我问她,你也是个高学历美女又有赚钱的能力,何必做个金丝雀呢?她说,大城市打拼没你想的那么美好。很多都是还没赚到钱就先老了丑了身体不行了,也没嫁出去。老公钱上不限制我,我时间也自由。人不能什么都要,我挺知足的。
另一位是大企业的销售主管,脾气非常好。人也很热心,总是主动帮我忙。但他对我说自己最盼望的就是休假,一放假就立马买机票去没有信号的大山里。不想谈恋爱,因为做销售每时每刻要讨好客户,处理同事间的勾心斗角,教育下属……所以对人是真的厌烦。
这本书向读者展露了作情人的迫不得已似乎还有柳暗花明。这样得钱似乎是最容易的,但是被别人控制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什么都想要———妄念太多的话,在哪里生活都是地狱。
最后就让我用亦舒在另一本书里的话来结束这篇文章吧。
时时与自己说,做人不宜过分苛求,能够与社会脱节已是最大的福气。世界上一切事情与我无关,多么好,谁要与公众息息相关?开什么玩笑。人之所以要赚那么多钱,就是想用金钱划出一条肯定的界限,与公众离远远的,站在干地上,诚恳而善良地说:"群众的力量不容忽视。"
——《没有月亮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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